高强“嘿嘿”一笑,冲着门口喊道:“服务员,起菜。”
菜品一道道上桌,晚宴开始了。
晚宴开始,周仝和高强就拿被慢待说事,找各种理由罚楚天齐。高峰和仇志慷则不然,不敢调侃楚天齐,只是在那二人挤兑楚天齐的时候,跟着偷笑便宜,然后就是向局长举杯敬酒,表示感谢。
无论是“敬”还是“罚”,楚天齐都来者不拒。大家都是自己人,之所以提出那么多理由,就是为了让自己喝好,祝自己明日一路顺风。自己怎能拂了众人美意呢?
敬酒者真诚,被敬者坦诚,整个宴会过程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
酒宴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都九点多了,众人才喝了“通天乐”,准备离开房间。他们也不得不结束了,因为高强和厉剑都要去赶晚上十一点的火车回家。而周仝和高峰,也分别是晚上十一点半和十一点五十的火车,要和家人出去玩几天。
“叮呤呤”,铃声响起,是楚天齐的手机。
看了眼来电号码,楚天齐稍微迟疑一下,按下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声音:“你是楚局长吗?我是何喜发。”
何喜发?他找我做什么?带着疑惑,楚天齐推开套间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屋门,才说:“我是楚天齐,你现在恢复怎么样了?有事吗?”
“就你一个人吗,说话方便吗?”何喜发追问。
楚天齐道:“就我一人,方便。”
“我听说老高所长的房子让人烧了,有这么回事吗?”何喜发继续追问。
楚天齐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但还是耐心的回答:“是,老高家的老房子被烧了。”
手机里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何喜发的声音:“楚局长,你对我那么好,可有些事我一直瞒着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全都坦白。”
楚天齐“哦”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失忆吗?”
“我……我那一直是装的,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报复我。”何喜发的声音支支吾吾。
“现在怎么又敢说了?”楚天齐反问。
“现在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何喜发道,“老高所长人都死了,那些人还不放过他的房子,那些家伙可什么都做的出来。我现在躲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见到生人就心惊肉跳。我听二宝说,他家小区周围经常有可疑人出现,他怀疑那些人就是在找我,就是要对我们全家不利,说不准哪天我就死于非命了。以前我怕说出来被他们报复,可我没说那些事,他们照样找我,说不准还会杀人灭口呢?与其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如配合警方,让警方早点把这些坏蛋抓了,我们全家才可能有活路。”
听到这里,楚天齐不禁感叹:人呀,就是这样,不到刀架脖子上,总还想着侥幸。好多人不对警察说实话,却宁愿替坏人保密。
感叹过后,楚天齐说:“老何,你现在这么想就对了,只有警方才能帮你们除去祸害,光靠躲藏是不行的,该面对的必须面对。”
电话里,何喜发连连称“是”:“是,是,就是这么个理。”停了一下,他又说,“我原来曾经说过,聚财公司要借村里公章,我没借给,当时我撒谎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他们要让村里担保,为他们在银行套取贷款。我当时感觉事情重大,后果严重,才一拖再拖。拖来拖去,他们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还没有撕破最后的脸皮。
赵六刺杀你的事,一开始我不知道,只到赵六失败后和我借钱,我才意识到一定是聚财公司的人背后捣鬼。聚财是想通过让赵六杀人,既达到报复目的,又想用一个杀人犯小舅子把我牢牢套死,逼我借公章给他们,并继续任他们的摆布。那时我害怕了,这才装病带着小*姨子全家一块逃跑,要不她家肯定会遭殃。不过赵六估计没想这么做,他想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何喜发现在的说法,和喜子那天的说法基本吻合,看来赵六当时真不知道雇他的人是谁。楚天齐纳闷:如果只是这些内容的话,何喜发至于说话那么神秘,神神叨叨的吗?
何喜发的声音继续传来:“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他们在靠山村老村挖地道。村里本来就有地道,只不过他们又重新修复了,而且做的更隐蔽。”
“你凭什么怀疑?”楚天齐追问,“他们要用这些地道干什么?”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买卖,怎么不光明正大的做,却非要放到地下去?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何喜发的声音又低了一些,“我之所以有怀疑,是因为去年有一天晚上,我去找吴信义的时候,吴信义屋门开着,人却不在屋里。我在他桌上看见了一张图,图上标着好多人名。
正准备看个仔细,有聚财公司的人也来找吴信义,我只好赶紧溜了。在走到张大柱家老房子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我偷偷扒着墙头一看,屋里有亮光,怕被他们发现,我就赶忙蹲下*身子,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好奇,又扒墙头去看,结果人也没了,亮也没了。
我当时纳闷:人怎么没了,莫非上天入地不成?对,入地,张大柱家就有地道入口。同时我也想明白了吴信义桌上那张图,肯定是村里的地道布局图。怪不得他们把这些房子征到手以后,好几年不拆呢,肯定就是为使用地道做掩护。”
楚天齐来了兴趣:“地道?那你具体说说。”
“好的。”何喜发在电话那头说了起来,“这些地道,已经有六十多年历史,是当年村里用来对付小鬼子的……”
边听何喜发讲说,楚天齐边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夜探靠山村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可局长还没出来。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让局长接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尤其高强和厉剑更是心急,从现在算起,回去取东西,再赶到车站,然后取票、进站、检票,这一套程序下来,时间已经很紧了。就是周仝和高峰也分别被家里催了好几次,追问是直接去车站,还是从家里一块走,两人也只能对各自家人说着“再等等,再等等”。
这几人尽管心里很急,尽管刚才酒桌上气氛很好,但他们可不敢去催楚天齐,那是犯忌讳的。到什么山唱什么曲,过什么河脱什么鞋,不同场合相处方式也不同,这是规矩。
相比这几个有出行计划的人,仇志慷却老神在在,因为他没有去外地的计划,反而家人还会来许源县和他团聚。于是,他在等待局长打电话的时候,又一小杯接一小杯的喝了起来,用他的话说“不能浪费了”。
看着仇志慷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那几个人狠不得拿拳头揍他,以教训他“小人得志”。当然,这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
面对几位同事敢怒不敢言而又心急如焚的样子,仇志慷更来了劲头,不但一边夹菜一边喝酒,而且还把酒杯吸溜的‘吱吱’只响,分明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就在仇志慷喝完瓶中酒而放下酒杯,就在其余四人心烦气燥、坐立不安的时候,套间门一响,楚天齐走了出来。
在刚才酒桌上,楚天齐满面笑容、谈笑风声,而此刻却是严肃异常、不苟言笑。
众人心中一沉:完了,估计休假计划要泡汤。
楚天齐扫视众人一圈,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但那分明是苦笑。他不无歉意的说:“很抱歉,大家的计划恐怕得变变了。”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周科长,你的计划正常。”说完,向外走去。
“什么?”周仝不明白,疑惑的看看众人。
众人对视一眼,紧跟楚天齐而去,只留周仝呆立在餐包里。
忽然,周仝快步奔出房间,去追前面众人,一边追,一边喃喃着:“凭什么?凭什么甩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