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侧墙上,楚天齐放眼望去,整个楼道很是昏暗,显得幽长无比。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就是一个贼,地地道道的贼。偷偷摸*摸,不走正门,翻墙而入,不是贼又是什么?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中掠过:要是有人上来,用手电照到自己,那会怎么样?那还用说?夜深人静,鬼鬼祟祟躲在县委楼里,肯定非偷即盗,直接就坐实了盗贼的身份。更何况,还是躲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门口,那就远非偷东西那么简单了。尤其自己现在可是刚被一撸到底,还被审计局成天盯着,人们自然就会想到“报复”这个词,自然就会先想到“刑事案件”,再想到“政治案件”。
楚天齐这么一分析,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真应了那句话——“黄糕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那自己就绝对翻不了身了。等待自己的就将是漫长的审判,既包括法律审判,也包括道德审判。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不只是自己会被打回原形,由政坛新星变成令人不齿的败类,被人唾弃。就连父母、亲戚也抬不起头来,会因这样的儿子、亲属而遭受人们的白眼和指责。
想到此,他不由得出了身冷汗,怎么办?走还是留?楚天齐的心中又是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
留下,进屋谈判。这样虽然有很大风险,但毕竟还有一丝希望。否则,就真是死路一条。
现在不是进不进的问题,而是如何进去,尽快进去的问题。想到此,楚天齐赶忙举起右手,向门板上伸去。
刚才看到房间灯光已熄,不知柯兴旺在不在屋里。楚天齐的手在触上门板的瞬间,又停了下来,他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希望能捕捉到柯兴旺在不在屋里的讯息。
什么动静?“吱吱唔唔”的。像是小宠物狗的声音,好像又不像。那时什么呢?楚天齐一边思考,一边把耳朵贴的更近。“吱吱唔唔”的声音时断时续,时高时低,确实听不清。既像是一只宠物,又像是两只宠物,既像是哈巴狗在叫,又像是老柴狗声音。真是奇了怪了。
正听的仔细,奇怪的事真的发生了,屋里开了。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楚天齐,身体向屋子里倒去。他顿时大惊,下意识的去抓门上把手,并张大嘴巴,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把“啊”声咽了回去。然后回身轻轻关上了屋门,他站到了屋子里。
“啊”、“啊”接连两声传来,楚天齐着实吓的不轻。同时他也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发出声音,这屋里也黑灯瞎火的,这会是什么动静。
就在楚天齐疑惑不解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个尖厉的声音:“放开我,流氓,老流氓。”
紧跟着一个男人的狞笑声响起:“宝贝听话,哥哥疼疼你。”
“老流氓,放开我,畜生,柯兴旺,畜生,啊。”女人的声音更加凄厉。
不好,有人呼救。楚天齐来不及细想,快步向发声之地冲去。
第七百九十章 人在做,天在看
楚天齐已然明白,是老家伙柯兴旺在行凶,在摧残女人。这还了得,今天你撞到楚爷爷手上,算你倒霉。他气冲顶梁门,几步冲到套间门口,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灯光昏暗,一个矮乎乎的背影正对着门口,嘴里还在喊着:“宝贝,宝贝,让哥哥疼疼你,让哥哥疼疼你,你跑哪去了?”一边嚷着,一边双手乱舞着。
“老流氓,你干的好事。”楚天齐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一掌打到了那个人影身上。
只听的“啪”一声脆响,传来男人“嗷”的一声号叫。这还是楚天齐手下留情,否则就不是这样的声音了。
被打的人影,右手一捂被打处,骂道:“妈*的,敢打老子。”然后,忽然一阵狞笑,“不过老子喜欢,就喜欢你对老子凶点。宝贝,骚*,来,来呀。”
真他妈贱骨头,暗骂一声,楚天齐又一掌打到了人影的屁*股上。他此时也注意到,在靠近床头的地方,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
“啊!你他妈真下的去手呀,打死老子了。”人影返身向楚天齐扑来。
楚天齐匆忙一闪,蹿到了里边,就要去救女人。
就在楚天齐手掌触到女人身上的绳索时,女人忽然发出了声音:“我没打你呀?兴旺,我真没打你呀。”
听到这个声音,楚天齐手一哆嗦,大惊不已:怎么是她?
“没打老子,你他妈个骚……啊,是你?”男人骂声再起。
屋子里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
楚天齐迅速收回右手,站直了身体,屋内一切尽收眼底。他不由得挡了一下眼睛,不是灯光太亮,而是女人肌肤太晃眼。
此时,靠门口站着一个只穿着小裤头的男人,男人一手按在灯的开关上,一手扯着一个黑色的眼罩。男人的动作已经停止,就像西游记中被孙悟空定住的妖怪一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男人旁边有一张小餐桌,餐桌上摆着两瓶红酒,还有两个盛着少许红酒的高脚杯。
楚天齐身侧,是那个被绑着的女人,女人仅穿着两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粉色衣服,百分之九十五的身体都裸*露在灯光下。女人坐在椅子上,胳膊、腿都被宽布条绑着。她的眼上蒙着粉色眼罩,嘴上也蒙着一条红布。
女人身后,是一张很宽大的双人床,床*上被褥已经乱做一团。
“兴旺,怎么了?快来呀,快来呀,我都等不及了。”女人还在故意凄惨的叫着。
没有回音,女人也停止呼叫,停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道:“谁进来了?你是谁?”
怪不得吸鼻子呢?原来还像狗一样的闻味呢?狗男女,楚天齐暗骂了一声。
门口站的男人尽管脸色难看,看样子已经从慌乱中,镇静下来。他厉声道;“你私闯民宅,我要告你。”说着,他冲到床边,从床头柜拿起了电话。
事已至此,楚天齐反而不怕了。他鼻子“哼”了一声:“好啊,你让警察出警吧。”
“啪”的一声,男人把话机扔到了床头柜上。他眯着眼睛,恶狠狠的说:“你要干什么?”
“找你谈谈,我在外边等你。”说完,楚天齐走出了套间。
来到书记办公室,打开墙上开关,顿时屋子亮堂起来,楚天齐坐到了沙发上。此时,他已经想明白了好多事情,知道自己今天不是见义勇为,而是撞破了狗男女的丑事。刚才自己还在纠结屋里有没有人,还在纠结自己是否会被当成盗贼,原来这狗男女才是贼,只不过人家是两厢情愿。
楚天齐还知道,怪不得那个女人那么张狂,能够让组织部专门为她出文件,更是直接甩了王文祥。原来她钻了柯兴旺的被窝,刚才狗男女就是在玩录相上的游戏。同时,楚天齐还解开了一个疑惑,知道女人胳膊上偶尔露出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卧室里不时有叽叽喳的耳语声传出,还有惊呼感叹声,但具体内容却又听不清,再有就是穿衣服的声音。
足有二十多分钟,狗男女出来了。男的是县委书记柯兴旺,女的是开发区党委委员、财务股长任芳芳。两人已经不再衣不遮体,但也没有穿的衣冠楚楚,而是一人穿了一身两件套睡衣。想是刚才已经被楚天齐看了个够,也就不再乎了。
柯兴旺脸色铁青,眼珠发红,腮帮上的肉不时起伏着,显然在咬牙发怒。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双眼瞪视着楚天齐。
任芳芳走到办公桌前,变换了一下椅子方向,便大马金刀的坐到上面。但她没有面向柯兴旺,而是看着楚天齐位置,还笑吟吟的偷偷直乐,像是有什么高兴事似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柯兴旺说了话。
“你们给留着门,我自然就进来了。”说着,楚天齐话题一转,“不曾想,却冲撞了书记的好事,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