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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一周前说起。
六月二十二日那天,候三再次接到了楚天齐的电话,虽然楚天齐嘴上说是不着急。但离月底只有一周时间,候三能够明白事情紧急程度,否则楚哥也不会打来这么多次电话。他的心里不禁更加着急,便挖空心思想着各种可能。
也是事有凑巧,就在候三刚装好手机,正发愁找不到知情人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从背影看,这个人正是自己要找的知情人,他便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没跟出多远,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赶忙关掉手机,继续跟踪。
后来,在一间出租屋,候三和那个知情人见了面。为了怕引起对方怀疑,他没有直接提出找杨霄的事,而是假装偶遇,买来酒菜,和对方吃喝起来。他有意,对方无心,所以最后那个知情人醉了,候三却清醒的很。
把知情人放到床*上,候三便开始在屋子里翻了起来,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他翻到了辽北的一张报纸,报纸最后一页右下角处,有两个被通缉的人信息,其中一个是这个知情人,另一个就是要找的杨霄,也就是杨天豹。知道了对方这个身份,候三不由得紧张不已,但为了楚哥,他还是继续翻着屋里的东西,以期找到对自己有用的。
在一个盒子里,他翻到了一个小本,小本第一页上写着一串号码,号码后面有一个“霄”字。从这串号码看,极可能是一个银行帐号,他赶忙把这串号码抄下来。他接着又翻出了一个小本,小本上记的都是电话号码,他把其中一个对应“霄”字的手机号码抄了下来。离开出租屋,候三马上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先给楚天齐打个电话。
刚打开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候三按下了接听键。
“候总,你在哪啊?一会儿再喝点,酒菜我都准备好了,马上回来。”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候三赶忙说:“我,我出来办点事,就不过去了。”
“哦,不回来了。”对方停顿一下,又说,“那恐怕不好吧,你把我这里翻成了这样,总得有个交待吧。”
不好,想到这里,候三马上关掉手机,把手机卡取出来,折断扔掉。然后迅速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到了一个新城市。
到了新地点,候三又拿出了另一部手机,准备用另一个号码给楚天齐打电话。想了想,他又改变了主意,自己现在手里线索非常有限,而且线索是否有用还不得而知。告诉楚哥的话,没准只是空欢喜一场,对于弄清这个事并没有任何帮助。于是,他把电话打给了雷鹏,因为雷鹏有工作便利,而且杨天豹因为在玉赤县诈骗,也在县公安局挂了号。
雷鹏接到候三的信息后,马上通过他父亲,并经过省厅,迅速查清了这两个号码的真实身份。果然,一个是杨霄的银行帐号,一个是杨霄的手机号码。向局长汇报后,雷鹏带着两名刑警,和省厅两人,一同到了辽北省。
在当地警力配合下,参照候三提供的一些信息,在对杨霄手机进行监听定位后,抓*住了杨霄,也就是杨天豹。因为杨天豹涉及好几件案子,先是被带回了省厅。杨天豹被抓后,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也包括诈骗玉赤县开发区钱财的事。他还交待了自己的财产情况,经过核实,警方封了他的这些帐号。
接着,省高院也介入了。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六月二十七日早晨。
省高院联系县法院刘院长,只说抓到了杨天豹,请县法院去执行几个案件,其中就包括诈骗玉赤县开发区一事。
刘院长尽管还糊涂着,但她却高兴不已,马上进行了布置,并亲自带队出发了。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应该告诉楚天齐,便利用中途去洗手间的间隙,给楚天齐打去电话。她告诉楚天齐,杨天豹押在省里,她去那里执行开发区被骗款,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必凯旋而回。
楚天齐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信用社走廊等欧阳玉杰。刘院长不清楚事情经过,楚天齐更无从得之,但他知道,钱就要回来了。于是,他才很有骨气的拒绝了欧阳玉杰,并讥讽了对方。但在这几天的等待中,他的心里并不踏实,直到今天上午看到法院执行车开来,听到刘院长说出“幸不辱命”时,他悬着的心才跌回肚子里。
他知道,刘院长、雷鹏都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前提下,投入了更多的精力,那都是源于牵涉到自己,在给自己这个朋友帮忙。
最让楚天齐感动的是候三,他和对方接触并不多,但对方却能够如此不遗余力帮助自己。他能想象的到,候三在辽北的那几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时刻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很可能,现在还有被那个知情人以及其他同伙报复的可能性。
楚天齐知道,他们帮自己都是诚心的,并不需要自己回报。但自己却要把这些牢记在心中,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要加倍的去回报对方,帮助对方。
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这并非滴水之恩。尤其候三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自己,用“舍己为人”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份情一定要深深的承在心中。
第七百零六章 天齐不容易
正想着事情,屋门被敲响,打断了楚天齐思绪。
得到楚天齐允许后,王文祥、冯志堂、方宇走了进来。在王文祥带头下,三人径直奔茶几而去,抓起果盘里的水果,吃了起来。
王文祥边吃边说:“哎呀妈呀,真解渴,今天就是说话了,嗓子直冒烟。”
方宇也说:“真是想不到,本来以为开始领钱了,人们能消停,结果吵混的厉害。后领的人总怕没他们的份,一个劲儿打听;先领完的也等着不走,想看热闹,好一顿喧闹。总算全领完,他们才一块离开了。”
楚天齐笑着道:“不着急,慢慢吃,吃完再说。”
三人终于停止“扫荡”,擦完手,坐到沙发上。
看着三人,楚天齐说:“三位,发完了?辛苦大家了。”
“发完了,不辛苦。”王文祥抢先道,“只要能按时发,心里也就踏实了,干点话是应该的。再说了,也想干这发钱的话。”
冯志堂抢过了话头:“主任,以后再发钱的时候,早一两天发就得了,别等到节骨眼上,弄的这么惊险,太吓人了。”
楚天齐苦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还不是钱到不了吗。你们也知道,县里只拨了百分之二十,其余的让我们想办法。俗话说‘话好说,事难办’,我去几家银行跑了好多次,根本不行。人家说土地产权是县政府的,我们不能抵押,办公楼也只能抵押三、四层。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抵押物的话,银行还未必有指标。即使有指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完手续,估计月底前是指望不上。”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停了下来。
“主任,那这钱是哪来的?卖东西,还是追回欠款了?”王文祥追问道。
楚天齐摆摆手:“哪有东西可卖?就是卖了的话,钱也得让县里扣着。上回卖烂尾工程的钱,到现在还在县财政帐上趴着呢。”
方宇道:“总不会是真的要回了欠款吧,好几年找不到人,这就找到了?”
楚天齐点点头:“就是执行回的欠款,要不法院和警察怎么会参与呢?也是该着,要是再晚一点有消息的话,恐怕我就要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了。”感觉到说走了嘴,楚天齐赶忙停了下来。
三人都在关注着要欠款的事,倒没人追问“丧权辱国”的由来。
楚天齐接着说:“要说还得感谢一个朋友……”楚天齐讲述了追回欠款的过程。当然,好多情节都省略了,候三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只用“朋友”代替。
“哎呀妈呀,真是万幸,真是多亏了主任的朋友。”方宇感叹着。
“说好的三天之内,执行款必定回来。可是到昨天下午的时候,也没有动静,刘院长的电话还打不通了,直到今天十点多,我才打通电话,知道刘院长马上可以回来。老王,就是你和那些人进门前的时候。”楚天齐语气也透着后怕,“说实话,只到刘院长下车,说出‘幸不辱命’四个字,只到两名法警提着钱箱下来的时候,我悬着的心才算掉回肚里。所以昨天你们问我的时候,我只能讲一句‘说出来就不灵了’,也许你们还以为我在故意拿捏着或是信不过大家,实际上我自己心里都没底。”
“怪不得呢,我以为主任在考验我们大家,在故意玩高深呢。”王文祥接了话,“原来也是一直别着马腿呢。”
冯志堂回呛了王文祥:“你以为你呢,动不动就拿别人一把?”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文祥弄了一个大红脸。
“主任,还是多亏你了。我发现自从你到开发区后,什么事都比较顺,尤其这几次事,更是在关键时候,你力挽了狂澜。”王文祥奉承着,“就是前几天财政局要钱的事,我到现在还迷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