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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无悔 关越今朝 4653 字 21天前

第四百四十章 甚嚣尘上

从回到乡里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了,楚天齐依然没有被安排具体工作。而宁俊琦却对外宣称,让楚天齐协助做几天党务工作,并且通过党政办要主任,把好多党建文档拿给他看。

宁俊琦的理由倒也充分,楚天齐刚刚在省委党校学习归来,放眼整个青牛峪乡,也只有他一人在那个神圣的地方培训、学习过,一学习就是三个月。人们听说,这个特训班总共只有不到六十名学员,那可是从全省众多行业中挑选的佼佼者,其中沃原市只去了五、六个人。具体到玉赤县,只有两人去学习,按比例来说,这已经算是指标多的县了。

楚天齐就是玉赤县两人中幸运的一员,而且还被评为“优秀学员”。这样的人协助党务工作,按理说很合适,但大家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楚天齐毕竟是乡政府常务副乡长,抓乡政府具体工作才是天经地义,至于乡党委委员职务,只代表一种权利和待遇,但毕竟是务虚的工作,并不是常务副乡长的主业。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呢?大家开始调动脑细胞积极性,给这个疑问找答案。要想弄清这个问题,就要想清楚宁俊琦为什么要如此安排楚天齐,是她的主意,还是县里的意思?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县里的意思,是县里指示宁俊琦,给楚天齐安排的目前这个工作。

人们自认为找到了宁俊琦这样安排楚天齐的理由,那就是落实县里的指示。那么第二个问题接着又来了,县里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好多人都认为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让楚天齐做党务工作。目前乡里专门做党务工作的岗位,主要就是乡党委书记、副书记,至于组织员、宣传员那就是个摆设。具体到楚天齐,从常务副乡长到当摆设根本不可能,那就只有两个解释,下一步他要当乡党委副书记或是书记。

这些“编外组织部长”自认找到了答案,便开始分析楚天齐会被安排什么职务,会被安排到哪。好多人倾向于他会继续留在青牛峪乡,至于具体的职务,认为是副书记的占一多半,认为是书记的占一少半。

认为楚天齐会被安排副书记的,主要是基于他的履历和资历。工作两年就从一个准副科的乡长助理,先是升成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后又荣升常务,这可是好多人五、六年都难以完成的目标。楚天齐的升迁已经可以说是火箭速度了,再大幅度提拔的话,就太那个了,也容易落人口实。因此,名次前进一步,级别还是副科的副书记职务,显然更靠谱一些。

对于升任乡党委副书记的结论,反对派提出了疑问:县里肯定知道宁俊琦和楚天齐的关系,这么安排的话,青牛峪乡党委不是变成“家党委”了吗?支持这个结论的一方给出了解决办法:县里是肯定要把宁俊琦调离,到县局当个局长什么的。反对派再提疑问:那么乡书记由谁来当?支持派直接给出了噎人的答案:现在先讨论楚天齐的动向,乡书记人选不在讨论范围。

对于升任乡党委书记的结论,支持方和反对派互换了角色。支持方的理由是,为了避免乡党委成了夫妻店,宁走楚上,一步解决。反对派的疑问是:升迁太快,没有先例,也难以服众,何况赵中直已走,谁来大力支持楚天齐?支持方自有答案应对:楚天齐在省委党校能白学习吗?说不准早在上面找到了靠山,在众多人才中能被评为“优秀学员”,就是他上面有人的最好证明。

“编外组织部长”们的酝酿结果,楚天齐并非一无所知。他除了佩服这些人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外,更是笑这些人闲的蛋疼,不过也好,省的对自己有不好的猜测。在过去将近两周时间里,楚天齐尽管还心中忐忑,但他已不像刚开始那样失落不已,而是强迫自己学习了要主任拿来的这些文件、资料,还别说,也多少有些收获。但心中真正的空虚还在,只不过暂时被强行隐藏了起来。

……

究竟楚天齐是当正书记还是副书记,绝大多数人都是基于一种好奇心态,并且这些人工作确实不忙,才津津乐道的传着这些小道消息,并乐此不疲。一时间关于楚天齐要进步的消息此起彼伏,也扑簌迷离,甚嚣尘上。其实对于这些人来说,一点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自己本身也只当作是一种消遣和八卦。但这种消息对有的人来说,却不吝于晴天炸雷。这个人,就是现任青牛峪乡党委副书记王晓英。

当王晓英听到关于楚天齐任职副书记的传闻时,已经传了好几天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假消息”,自己可是提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她自信只要是自己的位置有变动,自己绝对能听到。

可是向王晓英传递消息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既有分析,也有旁证,让她不得不信。她极度不安,甚至有一些恐慌,现在有人要夺自己的位置,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怎不令她担忧。

报信人报告完“消息”,还不甘心,谄媚的问道:“王书记,您是不是又要高升啊?”她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楚天齐做了副书记,王副书记肯定就得高升嘛!

虽然王晓英心里极度担心,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应有的矜持,淡淡的说道:“我是组织的人,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王晓英这话回答的有水平,既强调了自己身份——是组织的人,也似乎给予了某种暗示:服从组织安排。

报信人一听王副书记的答复,感觉八*九不离十,也心中暗喜:如果王书记高升了,自己以后也可以沾一些光了。

快速打发走报信人,王晓英直接进到里屋套间,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王副书记,有何见教?”

“别拽臭词,我问你,你们爷们怎么搞的?我这副书记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又要让姓楚的当?他当副书记了,我做什么?坐你的位置吗?”王晓英不客气的说道。

手机里一顿,接着传来笑声:“王副书记,是不是听到那个传言了?你尽管放一百个心,绝对没有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出的这个风,我都怀疑是他贼喊捉贼,自编自导的一出闹剧。你想啊,如果要让他接你的位置,那肯定会提前安排好你的去处的。凭你的能力,凭你的人脉,怎么不得进半格?现在你我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那就说明这个传言就是纯粹的谣言。”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传的也太邪乎了,连我都不得不信。”王晓英口气很硬,“反正告诉你,如果这事是真的,又没有对我妥善安排的话,我可不干。你们爷们自己掂量着吧,姑奶奶可是什么都不怕,逼急老娘的话,有你们好看。”说完,她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王晓英是把胸中恶气吐出了一些,可是对方接电话的人却被气的不轻。他“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到桌上,怒声骂道:“真他*妈的世道乱了,就连臭娘们也对老子吆五喝六的,那个娘们倒也罢了,最起码还有一些真才实学。你他*妈姓王的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对老子颐指气使的?你不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贱货吗,仗着有他*娘的一块臭肉勾引男人,牛什么牛?要不是……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晓英不知对方正在背地里骂自己,也根本没有闲心搭理那个“私生子”,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刚才给那个家伙打电话,只听了点废话,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看来还得给老师打电话了,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拨出了一号电话号码。

手机里传来了回铃音,但只到回铃音响完,也没人接听。王晓英又重新拨了出去,第二遍、第三遍,直到铃声响完,还是没人接听。尽管她心中很急,也只得先挂断了,把手机放到床*上。她一边想事,一边不时看向躺在床*上的手机,盼望它快点响起来。

今天听到的这个传言,王晓英不完全相信,但她也深知“无风不起浪”。只不过这风也许真是从县里放出来的,也有可能就是当事人放出来的。至于当事人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风,无非就是要造成一种假象,一种民意如此的假象,以绑架县里的决定。

王晓英认为,姓楚的应该也不止这一种手段,她觉得“民意”如果没有上层推动,其实就是个屁,她相信姓楚的肯定也深谙此理。再联想到宁俊琦已经进县城两天了,王晓英认定八成就是在县里活动,以呼应姓楚的搞出的所谓“民意”。

“狗男女,老娘不找你们的茬,你们倒找上门来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哼,老娘不发威,真拿老娘当病猫了?”王晓英恨恨的道。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不能就这么被动挨打,一定要瞅准机会,主动出击。对,主动出击。

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被挂了

关于自己要荣升副书记和书记的传言,越传越猛,就像真的一样。但楚天齐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纯属误传,是对宁俊琦安排自己临时协助党务的曲解。

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楚天齐没觉得不合适,传就传呗,反正又不是自己让传的,传高升总比传被贬要好。可是近两天,不光是传了,已经有人开始向自己求证,更有甚者当面表示了靠拢之意。

这让他意识到了不妥,照这样下去,难保传言不会传到县里,传到县委书记那里,或是传到别有用心人耳朵里。这个传言一旦被人利用,拿来做文章的话,那自己就要遭殃了。领导会认为自己在搞小动作,唆使、导演所谓的“民意”,绑架县委的决策。往小了说,这是搞小圈子,是不正之风。往大了说的话,这是可以上纲上线的。

不知道传言是无意中起来的,还是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不管是那种原因,都应该立即制止了。当然不可能挨个去解释,不能去声明“我没有这个意思,县里也没有这个安排”。要想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找宁俊琦,让乡里赶快安排与自己现任职务相符的工作内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明确自己的职务是否变动,变动到哪里。楚天齐心里明白,后一个办法不是自己和乡里能左右的,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当一天“常务”,就要做一天常务工作。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再不把谣言制止住的话,说不准经过周末两天的酝酿、传播,下周还不定出现什么状况呢。

将近两周时间,除了上周一那天,宁俊琦和楚天齐两人单独待了一会儿外,之后就没有私下接触过,有事也是通过电话联系,说完完事。另外,这十多天时间里,宁俊琦有一多半时间,也不在乡里,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她不是去村里检查防涝防旱工程、视察蔬菜种植,就是到县里开会,尤其这周从周二开始,在乡里就没见过她的身影。当然,楚天齐心里也一直别着劲儿:你不找我,我就不找你。结果宁俊琦还就真没找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他这个心理。

刚早上八点钟,楚天齐就向书记办公室走去,他要找宁俊琦,要向她讲一下这几天的传言,让她同意自己做一些和常务副乡长身份相符的事。他边走边想:也不知道她回来没有?

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楚天齐轻轻敲了敲门,便停下来听着,屋里面没人答话,也没有任何声响。他再次敲了敲,然后停下来,又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她还没有回来,这样想着,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她的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声,直到他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才传来“喂”的声音。

楚天齐赶忙说道:“宁书记,你不在乡里吗?我找你汇报工作。”

手机里略微静了一下,宁俊琦的声音再次响起:“天齐,我再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我在开车,先挂了。”

宁俊琦话音刚落,手机里就没有了任何声响,看来她已经挂掉了电话。楚天齐揣起手机,向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时遇到同事,大家都满脸堆笑,称呼着“楚乡长”,或问候着“楚乡长早”。楚天齐自然也是笑脸相迎,热情回应。

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的耗着时间。刚才的电话中,宁俊琦说的话挺短,但楚天齐注意到了一点变化,称呼的变化。

自从上周一,不欢而散后,楚天齐没有去找宁俊琦。即使有事打电话,或是偶尔相遇,他也是称呼她为“宁书记”,明显有置气成份。她虽然脸上并无明显不快,却也喊他“楚乡长”,比平时的称呼要生分。而今天,在自己称呼“宁书记”后,她却喊自己“天齐”,这明显是示好的意思,和解的信号。

感受到宁俊琦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楚天齐很是高兴。他也想和她消除隔阂,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不愿低头而已。在高兴之余,他也有一丝疑惑:她怎么忽然又释放出和解的信息呢?楚天齐自己给出了答案: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虽然他给出了这样一种解释,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