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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又想了一会儿夏雪的事,他还是不明白,难道夏雪就为了一个指标的事给自己下套?有事可以商量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常跟自己商量的话,自己肯定不会接她的招的。
夏雪也对别人用这招了吗?我看未必。每个人不可能都有“软肋”能被她抓*住。那她就针对自己这么做,是真的有仇,还是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这个想法一出来,楚天齐吓了一跳,赶忙就此打住:可不能瞎想,自己本来就怕宁俊琦多心,如果再这么想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楚天齐说了一声“请进”,他的话音刚落,杨大庆推门走了进来。
“大庆,有事吗?”楚天齐问道。
杨大庆直接坐到了楚天齐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楚乡长,刚才小营村冯强来电话,他说村民今年偿到了甜头,都在询问明年是否还种药材。”
楚天齐随口问道:“村民的意思呢?”
“他们当然愿意种了。种药材不到三年时间,就收入了相当于平时种庄稼八、九年的利润,这可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尤其,在种药材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在担惊受怕着,生怕赔的血本无归,现在有这么好的结果,肯定是想着再大捞一把了。”杨大庆兴奋的说道,“好多村民都表示,不光要种,还要多种。甚至以前没种药材的村,也在打听这个事。”
楚天齐点头道:“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我们不能盲目。药材种植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有好多客观因素在里面的,好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当归种植,需要三年的种植周期,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我们自己心里没底。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买家,没有买家的话,一切都是空谈,都是在冒险。”
“买家不是现成的吗?何氏药业呀,你的师妹不是何氏药业的少当家的吗?”杨大庆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八卦的表情。
“大庆,你以为开公司是过家家呢?一拍脑门就决定了。”楚天齐笑着道,“我刚才说了,今年的成功,有好多客观因素在里面。这其中,何佼佼肯定是起了一定作用的。但正像何老爷子说的那样,一切按规矩办。所以,何老爷子虽然同意了孙女的建议,但只是让下面人悄悄做了解,并且严令她不得提前向我们泄露只言片语。后来,在对药材生长情况有了充分且客观了解后,何佼佼也才出现。如果我们的产品达不到对方要求的话,何氏药业肯定不会收购的,即使有何佼佼也不行。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否定何氏药业对我们的照顾。不过,在商言商是他们处世的中心原则。”
杨大庆点了点头,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我们也得争取一下呀,毕竟何氏药业和我们互相有了了解,况且不是还有一个何佼佼在里面吗?”
“那还用你说。”楚天齐点指着杨大庆道,“我已经和何佼佼通过两次电话,希望何氏药业把青牛峪乡做为他们的原料基地,何佼佼也答应能帮忙的话尽量帮忙。但她同时也表示,这么大的事需要董事会集体做决定,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而且何氏药业还要考虑集团的整个战略布局,而不只是单纯的运作某一个点。据她说这次收购我们的药材,可以说是近几年生意中,何氏药业获得利润最少的一次,为此还引起了好多董事的不满。”
“听你的口气,那就是没戏了吧?我该怎么答复冯主任和其他村干部呢?”杨大庆有些泄气的说道。
“你就说乡里正在与对方沟通,让他们再等一等。”楚天齐说道。
“好吧。”杨大庆说完,走了出去。
……
听着杨大庆走远了,楚天齐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看了起来。这是前几天与何佼佼通话时做的一个记录。
其实,楚天齐一直在与何佼佼联系着。从最近反馈过来的信息看,对方对于把青牛峪做为基地的事,他们内部还存在着很大分歧,估计在近期不会有什么进展。至于收购药材的事,倒很有希望。只是在价格上,何氏药业不会给青牛峪过大的利润空间。因为这次的价格,是何老爷子看在楚天齐的面上,给了一部分友情价。这种友情价不能总是给下去,因为何氏药业是以赢利为目的公司,而不是慈善机构。
刚才,之所以和杨大庆说的有所保留,其实就是楚天齐想通过杨大庆,给村民传递个信号:种药材也不是暴利行业,要对利润空间有合理预期。否则,村民总抱着一个侥幸心理的话,对于下一步的合作是没有好处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王委员低调回归
农历日期进入了腊月,乡里上班的人忙的忙闲的闲,好多人已经在盘算着过春节的一些事了。而有一些人却没有这么清闲,他们需要总结过去的工作,布局谋划来年或更长时期的工作,楚天齐就是其中的一员。
临近年底,各种会议很多,好多会议都需要楚天齐去参加,回来还要进行传达、布置和督促。有些该是乡长参加的会议,因为会议时间有冲突,也只好楚天齐代劳。因此,光是参加会议就占用了楚天齐好多时间和精力。
做为常务副乡长,在乡长连续离开乡里几天的时候,要临时主持乡政府工作。在主持工作的时候,楚天齐没有享受到大权在握的畅快*感,感受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在肩的沉重。
楚天齐不光要参加大大小小的会议、临时主持乡政府工作。就是一些日常工作也需要去督促、检查,好多工作还需要亲力亲为。他这时进一步体会到那句话的真谛——“不要光看贼吃肉,还要看到贼挨打”。每个人平时只看到别人大权在握的风光,只有亲身试过了,才能体会身处其中的无奈和艰难。
每天都是忙于一些会议和管理工作,自己分管的本职工作只能见缝插针的去做。尤其是关于总结、计划等一些案头工作,更是只能利用一些间隙和早晚加班去做了。一时间,楚天齐成了乡里最忙的人。虽然以前他也几乎是乡里最忙的人,但忙和忙的内容不同,牵扯的精力和付出的辛劳也有区别。
……
又要开会了,这次是乡里的会。
楚天齐几乎是踩着点进的会议室,当他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书记、乡长也已在座。楚天齐急忙来到自己的座位坐定,冲着主持会议的黄敬祖说道:“书记,我刚赶回来,刚才二一二在半路熄火了,耽误了有十来分钟。”
“没事,都是为了工作嘛!”黄敬祖看了看手表,大度的说道,“再说了,刚刚十点,你也没有迟到。”
楚天齐冲着黄敬祖笑了笑,低头,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本。
“书记,人都到齐了。”党政办主任要文武轻声说道。
黄敬祖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全场,清咳了两声,说道:“同志们,开会。今天会议主题就是关于年终总结,请宁乡长做具体部署。”
大家鼓掌过后,宁俊琦说道:“同志们,近一段时间大家既要参加各种会议,还要做总结和计划,日常工作也没有落下,在这里,向大家说声辛苦了。要求大家做的工作总结和计划,也按照规定时间报上来了。但是……”说到这里,宁俊琦停了下来,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面对宁俊琦凌厉的双眸,好多人慌乱的低下了头。
宁俊琦继续说:“但是,总结和计划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我这里所说的质量差,并不是指的语句和用词不好,相反,有的写的还很华丽,很有一些文采。而质量差是专指数据严重失实,有的人竟然把数据扩大了好几倍,或是缩小了七、八成,扩大和缩小都是依据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来。当然了,不是所有的计划都这么不堪,有两份写的就很好,数据精确、叙述客观。大家想不想知道,写出了天文数字的都有谁?”
面对宁俊琦的提问,好多人都面面相觑,既想听一听究竟有谁,又担心自己榜上有名。
“我知道好多人之所以变换数据,无非就是想在年终的评比中,多挣奖金少被罚款。想通过劳动获得财富并没有错,但我们也不能通过弄虚作假、循私舞弊来实现。”宁俊琦严肃的说道,“我思虑再三,还是给这些人一些面子,这次暂且不提名字。限大家在本周五下午四点前,必须把修改后的总结和计划报到党政办,党政办要主任要在五点之前交给我。如果谁没有上交,或是继续弄虚作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不但不给你虚构部分的奖金,就连正常的奖金也要扣除,并且点名全乡通报,传达到各村。”
好多人听到宁俊琦的话,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事就是这样,你做我也做,也没觉得怎么不好。只是一旦要被指名道姓通报时,却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幸,乡长还没把事情做绝,这次没有把自己揪出来。但也给大家脖子上套上了绳索,如果谁要是胆敢逆势而上的话,那不好意思,我宁俊琦就要拽紧手中绳头,让你吃点苦头了。
宁俊琦继续道:“另外,有些数据还有重复计算的嫌疑,我现在拣几个大家经常弄混的数据讲一下……”她一下子又讲了五、六分钟才停止。
在宁俊琦讲的过程中,好多人都进行了认真记录,生怕再出来重复计算的事情。以前还可以以“不清楚”来搪塞,以后要是再出来类似的情况,那就是顶风作案、明知故犯了,肯定要被打板子的。
宁俊琦讲过后,黄敬祖又进行了强调。大家以为接下来就该散会了,有的人甚至开始合上笔记本,把笔也夹在了本中,随时准备听到“散会”两个字。
“同志们,会议主要内容就这些。另外,有一个事我要说一下。”黄敬祖说道。
这出乎了一些人的想法,又赶忙打开了笔记本,等着记录书记口中的那个事。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乡党委委员、组织委员王晓英同志,已经从市委组织部学习归来。我们请王委员谈一谈学习感受,如何?”黄敬祖的话看似在征询大家的意见,但其实就是要让王晓英讲一讲。他这么说只是把口气变得和缓一些,同时也表明黄敬祖现在的心情不错。
大家先是一楞,然后响起了掌声。掌声虽然并不热烈,但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拍手了,声音也还是不小。
听到黄敬祖说到王晓英,楚天齐向四外看去,在后排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已经站立起来的王委员。今天是股级以上干部会议,一共有十七、八人参加会议,最里圈坐不下,后圈又摆了几张椅子坐人。以往这种时候,王晓英都是坐在黄敬祖身边,哪曾坐到过那个憋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