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淡漠地扯了扯嘴角,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沐清,清丽的眸中无波无澜,淡冷道:“我还以为柳小姐有多厉害,原来闹来闹去,也就这点小手段了。”
“不过柳姑娘有句话说错了,这回还真不是我落井下石,当时是你们柳家的人找上我,说柳家生意惨淡,资金周转不过来,希望能卖了宅子,用作周转。”
“我可没用趁人之危,恶意压价,整整五千两银子,要买下你们这所宅子简直绰绰有余,说起来,当时我还想拉你们一把呢,谁知道你们烂泥扶不上墙,拉都拉不动啊。”
孟清叹息一声,笑得很是无辜。
柳沐清却觉得像是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差点把自己噎死。
因为孟清说得一点没错,转卖文书上写的就是五千两银子,无论拿到哪里说,都是她们柳家占了便宜。
曼娘站出来,不满道:“我表姐好心想要拉拔你们,买了你们的宅子,给你们资金周转,结果你们得了钱,反过来却不认人,不肯交出宅子了。”
“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出尔反尔,想赖账还往我表姐身上泼脏水,别到哪说的都像你们是受害者一样,装出一副可怜相,让人觉得你们可怜,就什么都得让着你们了。”
“你以为你哭一哭,装柔弱寻死觅活,就能抵赖了,那可是五千两银子买下来的,我们说不要就不要,凭啥呢,就凭你脸大吗?”
这番话不可谓不犀利,更让围观众人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
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意思。
说人家落井下石吧,可分明就是你们柳家人自己找上人家的,拿了人家的钱,现在又不认账了,还硬生生非给人扣个趁人之危的帽子,这不是狼心狗肺嘛。
一时间,人们看柳沐清的表情都变了,仅剩下的一丝好感,也消散得一丝都没了。
“柳家姑娘平日里看着知书达理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有人啧啧叹息。
另一个人就撇撇嘴,更加不客气地评判道:“切,能抢人家未婚夫,还没成亲就跟男人有了收尾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看人家掉两滴眼泪,就觉得那是个好的了,殊不知,有些人根本就是人面兽心。”
听着周围嗡嗡的议论声,柳沐清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心里又恨又怕,只能把脸埋在柳夫人怀里哭。
柳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最是见不得她哭,更看不得她受委屈,便怒目看向孟清,怒斥道:
“你说是我们家的人找上你的,你可有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就凭你空口白牙两句话,就能往我们家身上泼脏水了?”
孟清笑了笑,目光幽幽看向柳夫人,“转卖文书在我手里,上面还盖着柳老爷子的印章,请问柳夫人还想要什么证据?”
“当初找我的可是柳家锦艺坊的掌柜红娘,她总是你们柳家的人吧?若不是受柳老爷之托,她又如何能拿到柳家宅子的地契,还有柳老爷的私印?”
她刚刚提到红娘的时候,柳老爷子的脸色明显不对,似乎是难以置信,又似乎是痛心悔恨,虽然那表情一闪而逝,但孟清还是快速地捕捉到了。
所以她故意挑柳夫人激动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再次说出红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