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叹了口气,看向李二凤,话到了嘴边,看着平日里端庄贤惠的儿媳妇,此刻疯魔狼狈的样子,话却说不出来了。
李二凤猩红着一双眼,也朝着孙德全跪了下去,“爹,我嫁进孙家这么多年,一直敬重着您,这些年我为孙家添了一儿一女。”
“可儿跟谚儿那都是我悉心教导出来的,他们两个走出家门,谁不夸一句好,可儿本来在夫家过得好好的,可这个贱人偏偏要去撺掇,让她们去对付孟清,害得周勇被流放,可儿也被卖到了窑子里,过着最下贱肮脏的生活。”
“我的谚儿本有大好的前途,有一段好姻缘,可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明明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却还要设计陷害我儿,逼着谚儿不得不娶她,让谚儿在县学里丢尽了颜面,如今更是害得他命丧黄泉。”
李二凤抹了把眼泪,泣不成声道:“我的一儿一女都毁在了这个贱人的手里,如今我只求爹给我一个公道,不弄死这个贱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孟媛在跟孙谚之前,便已非是完璧之身,这还是孙谚临死前告诉她的。
李二凤听了,又惊又怒,更是把孟媛恨到了骨子里。
孙老二也跪下来道:“孟媛是你们的外孙女,可谚儿就不是亲孙子了吗?他是我们老孙家的希望,就这样去了,爹不该给他一个公道吗!”
孙德全看看他们,眯起了眼,心里沉吟。
李老婆子也两头为难,只能在旁边抹眼泪,“作孽啊!作孽啊!我们老孙家这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们!”
老大媳妇周翠英撇了撇嘴,佯装关切地上前,“婆婆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些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左右还有爹顶着呢,您若是再气出什么毛病,咱们家的天可就要塌了。”
心里却有着幸灾乐祸,孟媛就是个丧门星,惹祸精,偏偏婆婆心疼女儿,一颗心都偏得没边儿了,还好当初娶孟媛的不是她儿子,不然现在也得被她害死毁了!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断不能再留在她们家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老婆子伤心过度,晕眩过去,周翠英赶紧就扶着她回房。
孟媛失去了庇护,这里也有些慌怕起来,不由得去看上座的老爷子,泪水盈盈,哭道:“爷爷……真的不是我,是孟清……她早就看我跟娘不顺眼,一心要除了我们,是她把相公搅合进去,是她害了相公的!”
孙德全叹了口气,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跪着的李二凤,沉声问道:“老二媳妇,人交到你的手里,你要怎么办?”
孟媛脸上血色霎时退去,面色青白,惊愕地看着孙德全,摇了摇头,两眼含泪,“爷爷……”
孙德全抬了抬手,“你不用说了,事情原委到底如何,我清楚。”
就算她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孟清的头上,想借着他们的手去对付孟清,可李二凤不傻,不会这样甘心给别人当刽子手。
李二凤两眼含恨地看着孟媛,咬牙切齿道:“她害了我的一双儿女,就算是杀了她,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我杀了她,自己也难逃律法制裁,为了一条贱命,不值得。”
她阴冷地笑了笑,眼中都是狠辣的光,“既然这样,不如就把她送到窑子里去,让她替我的可儿,被千人睡万人骑,让她做最肮脏下贱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