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衫也悠悠醒了过来,眸色清冷,全无迷蒙之色。
程坚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却不敢想,只看着孟清,等着她解释。
等人退出去,孟清神色也瞬间冷沉下来,眸中杀意阵阵,语气沉然道:
“程大人走了之后,曾厚德又重新端了酒上来,里面被下了药,崇衫被带走,我被曾厚德带回了房里,幸亏有人刺杀曾厚德,我两才趁机从里面逃了出来。”
她语调清冷,声音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程坚却听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这等事?”
他有些不相信,忍不住道:“曾大人在朝中为官多年,也是公认的君子之士,家中妻儿皆在,怎么会……”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起从曾厚德来汀州府,就对孟清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待她也总比其他人亲厚一些。
尤其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虽然卢禾贤说出孟清的女子身份是个意外,但是看曾厚德的反应,乍一看的确是惊讶的,却又很快接受了这个身份。
显然是早就知道孟清是女人,却一直按兵不动。
到底为什么?这里面的猫腻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够察觉出来。
孟清看他已经想通,冷声接着道:“我看他做起这种事情来得心应手,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人若是愿意,不妨好好查一查,近年来京城周围有没有莫名失踪的女人,或者……直接灭门的人户。”
程坚的心神一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光深深地看着孟清,没有接话。
孟清垂了垂眼,“大人若是怕得罪同僚,就当此时没有发生过吧。”
只是以曾厚德的阴险深沉程度,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得不到她,就会毁了她,也毁了整个苏家。
程坚看她眼中明显流露出失望之色,又想她二人深夜逃离到了他这里避难,也没有隐瞒着他,就是莫大的信任。
他正了正神色,对着孟清坚定道:“你放心,我立刻就上书给京都旧友,让他们帮忙查一查,若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他曾厚德当真就是禽兽不如,也不配为官!”
孟清点点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清楚程坚的为人,嫉恶如仇,也是真的想要造福百姓,为百姓谋福的好官。
只要他答应了帮忙,就一定会做到。
程坚也没有敢耽搁,立刻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回过头来,又嘱咐道:“既然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以后后面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这几日就先住在我这里,也可以避避风头。”
孟清摇头,“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法跟他撕破脸,就躲不过去的。”
程坚皱眉,“就算是在制造厂难免要见面,只是厂里这么多人,他也不敢下手的,只要你不出门,他到期也自然要返回京都的。”
“他知道我有一手好厨艺。”孟清轻叹一声,“只怕会以此为借口让我上他府中去。”
还有小半个月,她总不能够次次装病去拒绝一个朝廷命官合情合理的要求,这样会引人怀疑,也会彻底激怒曾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