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把他混乱的思绪吹散。
半晌,他掠步往回走,几个起落间便回了苏家小院,先去了一趟钱氏的屋子,却发现她并没有睡,双眸空洞地看着屋顶,没有焦虑。
“母亲。”他的呼吸紧了紧。
钱氏转过头看他,两行泪落下来,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她的脸也几乎要扭曲在一起,“崇珺!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他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
苏崇衫看她几乎要崩溃,眼眶也有些酸涩,抚了抚钱氏的背,声音轻轻的,“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替小弟报仇的!”
……
经过前一天的计划之后,孟清的干劲满满,早早就起来,先把孟松和苏崇衫揪起来锻炼,自己则是去了厨房合面烙饼。
又把昨天在县城里买回来的猪下水和一大块后腿肉打出来,处理好,把猪下水卤上,准备去村长家,和他说开办作坊招人的事情。
这边猪下水刚刚下了锅,孟铁柱和朱氏就来了。
苏崇衫和孟松刚刚打完一套拳,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两人,眸光微闪,“大伯和大伯娘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吃饭了没有?”
孟铁柱冷哼一声,拉着一张脸,背着手进去,不客气地坐在了石凳上,“咋的,没事我们不能来?还怕我们两个不上眼的吃你们一顿饭,占你们便宜?”
朱氏笑得一脸尴尬,却也没有阻止孟铁柱说话的意思。
那边孟清从厨屋里探出头来,听孟铁柱语气不善,挑了挑眉,就笑道:“你们吃饭了吗?正好我烙了饼,就是怕大伯和大伯娘吃不惯我这半吊子手艺,嫌弃呢。”
她呵呵笑了笑,像是闲话家常,“我倒是无所谓的,以前在家里吃半个干糠馍馍,都觉得好吃的不行,因为不吃就得饿肚子呢。”
朱氏眼神沉了沉,知道孟清这是在暗示,以前他们家也没咋帮过他们姐弟,甩脸子给谁看?
她也不欠他们的。
赶紧捅了捅孟铁柱,他们今天可是来说正事的,笑着道:“孟清啊,你大伯就是这个臭脾气,看谁都要呛两句才行,这也是跟你们亲近呢,不把你当外人。”
孟清呵呵笑,“我都已经出嫁了,可不就算是外人。”
朱氏脸色微僵,心里也有些怨怒,她一个做伯娘的都这么拉下脸给她说好话了,还不领情,想咋的?
不过还是僵着脸笑,干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道:“我们过来也是想打听个事儿。”
孟清垂了垂眼,已经猜到了,却还是淡声道:“什么事?”
朱氏正打算开口,孟铁柱就怒哼一声,怨怪上了,“听说你教给罗木根家做个啥椅子的,还卖了不少钱,我也是木匠,有这样赚钱的东西,你不教给自己的亲大伯做,拿给别人做,拿钱白白砸别人家里,孟清,这事儿你做的亏心不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