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不简单。”孟清笃定地说。
至少,肯定不只是来县城偷鸡摸狗的小毛贼。
麻刚很赞同,可也非常无奈。
更狠的刑罚不是没有,可都还没有证据,仅凭着猜测就动用大刑,本来有罪也变成屈打成招了。
麻刚满是皱褶的脸挤成一团:“再过段时间就是考评,楚大人下了令,要再撬不开嘴巴,就只能放人了。”
地方主官考评,刑狱十分重要。万一任期内闹出个屈打成招的丑闻出来,原本上上的考评一下就能落到中中。
若是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左右只是两个可疑的混混,就是关到天荒地老,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节,就不信。
据捕快们透露的信息,楚青林是个苦寒出身的进士,京城没有后台,连个刘家都惹不起,自然也不肯冒这样的风险。
“其实楚大人的心思,咱多少也能理解。”麻刚掏出根烟卷想点上,余光瞥到孟清皱眉,忙又悻悻地收回去,“大人们和咱这种小人物不同,考虑的事情多,顾虑也多。唉,谁叫咱本事不够,抓不到证据呢。”
孙大头和赵大也苦着脸,满脸都写着倒霉。
本来如果时间不这么尴尬,再早或晚上几个月,按他们的手段,还怕那俩贼人不招吗?
都不用上大刑,只要把刑房里的玩意儿试上个一半,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崩溃,让说什么说什么。
可现在,只能望功劳兴叹……
“周捕头呢,他也没办法?”孟清很好奇。
周勇虽然名字里有个“勇”字,也喜欢以豪爽没心机的态度示人。可实际上,要是没点真正的手段,怎么可能当得上楚青林的心腹。
这种时候,身为心腹,理所应当应该为主子分忧才对。
孙大头却冷哼一声:“这点小事,哪里就能劳动得了周大人了。”
“大头!”赵大警告地瞪了孙大头一眼,随即跟孟清赔笑,“大头他也是气急了,胡言乱语呢,您可千万被往心里去。”
“周捕头也是公务繁忙,没心思也没时间,咱们也不敢拿这点小事儿去烦他老人家不是?”
麻刚全程没说一句话,孟清却从他那小豆眼中,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满。
有意思,看来这捕快系统里的争斗,也不像她先前想的一边倒嘛。
后面,苏崇衫和楚青林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眼瞧着已经能看到苏家破旧的屋顶,再走不了半盏茶就该到家了。
不知怎的,孟清突然觉得苏崇衫并不是很愿意在家中接待楚青林。虽然他表现得很受宠若惊,孟清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没有任何根据,纯粹只是出于直觉。
孟清一向很相信直觉。
“既然如此的话,不妨让我试试。”孟清迎着麻刚等人诧异的目光,淡淡道,“不瞒诸位,我以前出于好奇,也学过些询问之法。”
赵大笑了:“师娘您还这么年轻,怎么什么都会?”
孙大头等人也跟着大笑,明显把孟清的毛遂自荐当成了玩笑。
十五岁的丫头而已,能打勉强还能用天赋过人解释,审讯那属于祖传手艺,往往是世代当捕快的人家内部传子传孙。
孟家代代农夫,就算真的对这玩意感兴趣,又去哪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