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听不懂谭叔叔的话,她只是高兴谭叔叔送她上楼,高兴地叫着:
“太好了,谭叔叔,你一会儿陪我玩,我妈妈好笨,她都不会变身。”
呃……
许甜甜满头黑线,她还真没学会那什么咒语,可女儿却把咒语背得滚瓜烂熟,听她有模有样的念着,还配着动作,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明渊牵着若儿走在前面,许甜甜跟在后面,他们没有坐电梯,而是一层层地爬楼梯。
“妈妈,来牵着手。”
上了几步台阶,若儿又回头冲走在后面的许甜甜喊,还停下来等着她,许甜甜不太情愿,但在若儿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走上去。
最让许甜甜尴尬的是,在她上到他们那个台阶时,若儿嘻笑着和谭明渊换了位置,自顾地安排着:
“谭叔叔,刚才是我牵着你和妈妈的,现在换你牵着我和妈妈了,你是男生,我和妈妈都是女生,你走中间。”
“若儿……”
许甜甜脸色微变,谭明渊心里涌上喜悦的泡泡,心里对若儿这聪明的丫头感激得不得了,面上挂着温润宠溺地笑:
“好,我牵着若儿和妈妈!”
“不,不用!”
许甜甜摇头,一只脚刚迈上台阶,手腕上蓦地一热,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手腕,她身子一僵,那只大掌顺势下滑,温热地掌心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粗糙的指尖贴着她细腻的肌肤,惹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皱眉,转头!
昏暗柔和的灯光下,正好对上谭明渊那双深邃如潭的温柔眸子,那眸底的丝丝柔情让她心里不敢直视,本能想要挣出自己的手,可刚一挣扎,他握着她的力度也跟着一紧,低沉温润的嗓音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甜甜,走啊!”
“噢噢,谭叔叔牵着妈妈的手了,谭叔叔你要一直牵着妈妈,不许放开哦。”
谭明渊低笑出声,转头眸色深沉地看着许甜甜,意味深长地说:
“若儿放心,谭叔叔会一直牵着妈妈的手,再也不放开了。”
那一年,他也这样牵着过她的手,是在他们学校后山的那片橘子林,那时他们还是十几岁的高中生。
他一直记得那个橘子酸涩的秋季,他们几个人一起爬上那片橘子山,想要采摘青涩的橘子吃,爬到一半的时候,许甜甜脚下一滑,整个人身子后仰着眼看就要跌倒,走在前面的他眼疾手快地回头,一把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则抓住身旁的橘子树。
那一瞬间的触碰,激荡起一股强烈的电流,电得他们彼此心跳加速,许甜甜避免了跌倒,却因为他的手握着自己而熏红了小脸。
一起上山的同学走在前面,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情况,他们就那样直直地望进对方眼里,视线里教缠出令人心跳如麻的火花,她听见他好听地声音关切地问:
“甜甜,你没事吧?”
她红着脸摇头,声音里渗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我没事!”
“谭叔叔,谭叔叔!”
身旁若儿的声音拉回了他飘飞的思绪,他眸色变了变,若儿问:
“谭叔叔,你刚才想什么呢,我喊你两声都没听见?”
谭明渊温柔一笑,转头看向许甜甜,她垂眉垂眼地看着脚下,他轻声解释:
“若儿,谭叔叔刚才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这样牵过你妈妈的手。”
他这话一出,明显感觉掌心的手倏地一僵!
他眸色深了深,许甜甜不仅没有抬头,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了,她也想起了那一次,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青涩的初恋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他没有甜言蜜语,甚至没有说和她谈恋爱,只是那样牵着她的手,她便满心的欢喜,那一夜她做梦都梦见他们手牵手地一起散步。
“甜甜,你还记得吗,高中时,我们去摘橘子吃的那次。”
“我,不太记得了。”
许甜甜尽可能让自己说得平静,可话语里还是有着微不可察的慌乱,她记得,那些点点滴滴都记得,那些苦苦等候她都是靠着那些甜蜜的回忆给自己等下去的力量。
“没关系,下个月我们带着若儿一起回c县,再去那片橘子山重温一下那美好的回忆。若儿,谭叔叔带你去摘橘子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若儿欣喜地答应。许甜甜想拒绝,可谭明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下了决定:
“那就这样说定了,现在是九月,再过一个月,那些橘子就能吃了,到时我们一起回去。”
“到时再说吧。”
许甜甜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
一进家门,若儿又兴致高昂的要她念咒语,变身小兰姐姐,谭明渊在一旁轻笑,帮忙纠正她念错的咒语。
“妈妈,给我拍张照片。”
若儿小手拿着魔仙棒,嘴里念念有词,小小地身子在客厅里转圈,最后还摆上一个poss,许甜甜掏出手机给她拍照,拍了两张,她又让她也一起变身。
“谭叔叔,你给我和妈妈拍照好不好?”
“好!”
谭明渊有求必应,接过许甜甜的手机,给她们录了一段,许甜甜招架不住若儿的折腾,借着洗澡躲进浴室,见若儿丝毫没有睡的想法,便让谭明渊帮忙哄着。
走到浴室门口时,许甜甜回头冲谭明渊使眼色,示意他把若儿哄睡。
谭明渊点头,用唇语向她保证:
“我一定哄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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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县的夜没大城市的喧嚣,反而多了一分乡村的宁静。
宁梦婷自傍晚回来到深夜都不愿见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白子航本是想送她回家的,但宁淑婷说家里的人七嘴八舌的,梦婷一回家肯定会被她们说三道四,她性子倔,若是听到别人那些难听的话,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最后宁梦婷被安置在她一个朋友在郊区租的一间房子里。
一室一厅的房子,狭小而简陋。
两天没有睡觉的宁梦婷在白子航陪伴和诱、哄下,终于喝完粥,紧紧抓着他的手疲惫地睡去。
晚上十点,宁淑婷送她父母回家,留下白子航一个人看着宁梦婷。
白子航想拒绝,可他手刚一动,睡梦中的宁梦婷又情绪激动地越发抓得紧,宁淑婷歉意地说:
“白律师,梦婷好不容易愿意睡觉了,您委屈一下,今晚陪陪她吧,一会儿我让俊伟再弄一张床过来,等梦婷情绪稳定下来,白律师再离开行吗?”
白子航眉峰微凝,英俊的脸上泛着淡淡地凉意,目前的情况由不得他说不愿意,许梦婷终归是他事务所的员工,还是在进修期间出的事,他有责任和义务。
“床就不用弄了,我要是困就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你先送叔叔阿姨回去吧,好好安慰一下他们。”
宁淑婷离开后,白子航又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直到宁梦婷进入深层睡眠,他才缓缓地抽出一只手,当他抽出第二只手时,她皱着眉头不安的梦呓。
“白大哥……”
白子航眉头越发凝紧了一分,抿了抿唇,低声道:
“别怕,我在这里!”
“别走!”
她含糊地说了声,又继续睡。
白子航僵滞地坐在床前,脑海里浮现出两天前在医院见到她的情形,当时的宁梦婷发丝凌乱,身着蓝白条病号服的她刚被几名护士制住,满是血丝的眼底迸射出蚀骨恨意,那模样狰狞而可怕。
他从警察局了解到她的情况,得知她当晚是给一个当地朋友过生日,从夜店出来后,她自己坐出租车回公寓。
她是在公寓前那条巷子里遇到了混混,是几个黑人混混,他们把她拖到巷子最里面的垃圾堆前对她施暴。
她身上的衣裙被扯成了碎布,颈项,胸前,腿部,甚至四处都有青紫痕迹……
报警的是一个捡废品的老人。
警察赶到时,那几个混混落荒而逃。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却一直处于惶恐和害怕中,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警察得到的信息来自于她同学。
出租车司机没找到,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坐车不坐到公寓,而是提前下车,还是一条无人的小巷。
白子航的目光停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颊上,透过清冷的灯光可见她颈项那散未完全淡去的青紫,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泛起丝丝疑惑,以多年律师的经验,直觉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据和她一起去进修的同事说,她在那边没有和谁结仇,她的同学还说她性格温柔。
那么,这只是单纯的意外?
他曾试图问她当时情况,可他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宁梦婷就激动得理智全无,捂着耳朵惶恐而摇头,眼里的惊骇之色让人觉得再让她回忆那份羞辱和伤害都是一种残忍。
但他必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那几个伤害她的混混,给她一个交代。
直到她的手自己松开,他才长长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许甜甜打电话。
傍晚那会儿没说几句就挂了,他得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
拨出许甜甜的号码时,白子航眸底的沉冷被一层淡淡地暖意和柔情替代,想着心爱的女子,冷硬的五官线条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在他心跳加速,以为会听见心爱女子的声音时,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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