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啊。”
夏纯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接碗,便又重复地提醒,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不会又头痛了吧?
“纯纯,你喂我吃,好吗?”
司翰宇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关切,突然换上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夏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正要拒绝,又听见他说:
“纯纯,我没有别的要求,在我最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对我好一点。”
**
a市!
别墅外面花园里,圆圆以一个漂亮的踢腿结束了和艾伦之间的决斗,手掌一拍,居高临下地看着败落倒在地上的艾伦,得意地笑道:
“艾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姐的奴隶了。今晚放你一天假,明晚开始暖床。”
“圆圆,什么暖床不暖床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苏与欢打完电话出来时,正好听见他宝贝女儿发号施令,顿时满头黑线,人未上前,责备的声音先响起。
艾伦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肚子上的痛不服地说:
“欧阳缘,你不要脸,耍诈。”
该死的,刚才要不是弯着腰装眼睛痛,他也不会上当地去看,以为她真被伤到了眼睛,谁知一上去就被她突然一脚踢过来……
圆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一分,看了看板着脸走过来的苏与欢,不以为然地冲艾伦丢下一句:
“我这叫兵不厌诈,我君子叔叔教我的。”
不顾气鼓鼓地艾伦,她跑到她爹地面前,讨好地拽着他爹地手,让他弯下腰,附耳对他说:
“老爸,我这是帮你除掉情敌。”
苏与欢深眸微眯,不解地看着女儿,帮他除掉情敌,她这是找来一个情敌还差不多,如果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她找个艾伦来,不是给他找个情敌来吗。
“你不是怕我干爹再打妈妈的主意吗,只要我收了艾伦,我干爹就不敢再打我妈妈的主意了。”
圆圆拿白痴的眼神看她老爸,很善良的小声解释一番。
苏与欢顿时眉头一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教育女儿,欧阳墨轩都已经跳上车了,见他还没去,正在车里扯着嗓子冲他喊呢。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严肃地说:
“不许胡闹,爸爸现在有事要出去,艾伦来者是客,你要尽主人家该有的礼数。”
话落,他又转头看向抱着儿子的妻子,温柔一笑说:
“小怡,你先招呼他们。”
欧阳墨怡抱着儿子上前,拉过圆圆,示意他赶紧去。
梁上浩本来也想去的,但被苏与欢阻止了,让他留下来帮忙照顾孩子,实际上这几个小孩子都不需要他照顾,苏与欢是留他下来防情敌的。
虽然过了这几些年,他还是很谨慎的防着jeff,此次jeff回来,比起几年前真是判若两人,退却了青涩和冲动,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优雅,成熟。
苏与欢想,要是jeff当年有着这份成熟和沉稳,那小怡最后是选择谁还不一定呢。
欧阳墨轩也人精似的,把他那一丁点的不安都看在眼里,车子驶上路后,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你对jeff这次回来有什么看法?”
苏与欢从镜片里看着大舅子那看戏的眼神,嘴角一勾,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看法也没有,我现在对君子的事更关注。”
**
“什么最后的日子?不许胡说。麦克不是说了吗,手术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夏纯生气地瞪着他,司翰宇却赖皮的不伸手来接,在她的眼神下改了口说:
“那就在手术前对我好一点吧,我怕自己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
麦克让他马上手术,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做什么?
“司翰宇,你答应手术了吗?”
夏纯虽然也知道手术风险大,今天他做的一系列检查都表明他脑子里的瘤恶化得很快,已经严重压迫了视觉神经和其他神经,他在医院还出现呕吐现象了。
麦克检查出脑瘤时手术有一半一上的把握,可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了。
百分之十,这是一个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数字。
司翰宇嘴角勾笑,无所谓地说:
“你答应了你配合治疗的,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纯眸色微微一变,以为他说的是手术失败,他会死在手术台上,她秀眉一挑,很有信心地说:
“我相信你手术会成功的。”
“哈哈,我就是让你做好我手术成功的心理准备,到时我肯定不会放你回到梁上君身边。纯纯,你要考虑好了。”
他要是身体健康肯定不会放走她,上次之所以答应她生下宝宝就放手,是因为他有病,他知道自己顶多熬到那个时候。
夏纯眉心微皱,提到梁上君,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快喂我喝粥,一会儿粥凉了。”
司翰宇打断她的思绪,故意急躁地冲她喊,张着嘴等她喂他喝粥。
夏纯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情绪,真的舀起一勺粥喂进他嘴里,淡淡地说:
“一会儿我让麦克安排手术,你想什么时候出国?”
司翰宇笑着吃下她喂到嘴里的粥,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到了国外先陪你玩两天,然后再手术。”
若是死在手术台上,他也只得认了。
“好!那你多吃点。”
夏纯也笑,笑容里透着些许鼓励和温柔,舀起一勺粥又喂他,不经意地,脑子里却蹦出上次梁上君趴在床上,陆琳喂他喝粥的情形。
她的心一窒,手突然缩了回来,颤抖间粥掉到被子上,司翰宇眸色微变,疑惑地轻唤:
“纯纯,怎么了?”
夏纯眼神闪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把粥碗往他手里一塞,生硬地找了个借口:
“我好像忘了关水龙头,我下楼看看去。”
话落,在他疑惑地眼神下,她起身,匆忙离开他的房间。
只要一想到梁上君,她就心绪不平,她刚才想起陆琳喂他喝粥时自己难过的事,便没有勇气再喂司翰宇喝粥。
要是君子知道她对司翰宇这么好,他是不是也会难过,会发狂的吧。
今天下午在医院时,她犹豫几番想要给梁上君打电话,通知他。
可最后,她还是胆怯,害怕,不敢回去面对他,她只要想到自己的身世,所有的勇气都消失贻尽了。
心神恍惚下楼梯,在只剩三步台阶时,她突然脚下踩空,啊的一声惊呼,身子直直扑了下去,手想要扶住扶手却晚了一步。
司翰宇听见她的惊呼声蓦地脸色一变,把碗往床前桌上一扔,翻身下床,冲出房间,在走廊里看到跌倒地楼梯处的夏纯,他呼吸都停止了,声音变了调地冲出喉咙:
“纯纯,你别动。”
尽管他头晕,但还是三两步的冲下楼。
夏纯脸色发白,秀眉痛苦地皱着,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捂着肚子,盛夏季节,穿得单薄。她大腿处贴着肌肤的布料明显有染上了鲜红血迹……
“司翰宇,我,肚子痛。”
夏纯抬头看着冲楼梯的司翰宇,忍着痛,艰难地开口。
司翰宇跑得太急,下了楼,正要弯腰去抱她时,他头上又一阵痛意袭来,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突然僵滞。
“纯纯,你忍着点,我打120。”
他眼底闪过凌乱,伸出去的手又缩回去掏手机。
夏纯心里一阵酸涩,从他的懊恼和慌乱神色可知他肯定是又头痛了,他划开解锁键的手都在颤抖,手指找不到准确的数字,第一个数字就拨错了,一拨成了四,听见语音报数时,他脸上闪过一抹痛楚。
“司翰宇,别急,我来。”
夏纯见他越是烦燥越是拨不到准确的数字,她不得不轻声安抚,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手机,司翰宇终于拨对了数字,在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又睁开时,依稀能看见一道昏暗的光,他借着那模糊的光亮按下呼叫键,又担忧的看向夏纯。
“纯纯,你忍着点。”
“嗯。”
夏纯忍着腹部的痛,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宝宝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喂,我们这里有孕妇大出血……”
电话刚一接通,司翰宇就冲着手机那端的人急切地喊,视线一点点恢复光明,他挂了电话,匆忙把手机放进兜里,弯腰来抱夏纯:
“纯纯,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们先往医院赶着,你一定要忍着。”
听着他语气里的慌乱,夏纯很坚强地点头,她想说不用他抱,可司翰宇已经一只手臂穿过她肩膀,另一只手臂伸向她的腿。
她腿下的地板上已经染了血迹,他慌乱的把她抱起来,强忍着头痛和胃里的翻江倒海,抱着她冲出家门,把她放进车里,急切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司翰宇,我们去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
司翰宇想也不想地回答,熟练的发动车子驶出家门,车子上了大道后,他又转头来看她:
“纯纯,别害怕,很快就到医院。”
虽然他们住在乡下,但离人民医院不远,司翰宇之前是考虑过她的身体状况,怕她生宝宝时会有情况发生,所以住的地方不是很偏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