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宇没有伸手,转动的眼珠子没有聚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夏纯秀眉一蹙,垂眸扫过他放在身侧的手,把黄瓜塞进他手里,明显感觉他的手一滞。
“司翰宇,走吧。”
“好!”
在她锐利的目光下,他捏紧了手中清凉的黄瓜,迟疑地抬起脚步,可刚走出一步,便被夏纯抓住了手,她质问的声音泛着清冷:
“司翰宇,你眼睛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
司翰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手心的温度以无比快的速度传递到他大脑中枢神经,他的心也因为她这一动作而泛起涟漪,以致于声音有着难掩的慌乱。
“司翰宇,你看得见我手里拿的什么吗?”
夏纯伸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如水的眸子锐利的盯着他那双眼睛,他眉峰微皱,听见她追问:
“你是不是生病了?”
实际上司翰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出现这种状况了,这段日子她看见过他好几次这样的现象。
这一次她确定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他走着走着突然不走,是因为他突然间失明……
而他这种症状发生的间隙一次比一次短,这种症状发生的时间却一次次延长。
第一次是甜甜离开那天,在阳台上,他突然间皱着眉头闭着眼,表现出痛苦状,连她喝牛奶都没看见,那一次很短暂,不到两分钟时间,他便恢复了光明。
第二次,是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伸出的筷子突然缩了回去,低着头扒白饭吃。
第三次,
第四次……
这是第五次了,夏纯若是再发现不了,那她就是太傻了。
“纯纯,我能生什么病,你可别诅咒我。”
司翰宇眼前的黑暗一点点退却,从昏暗到光明,眼前的夏纯变得清晰,触及她眸底的探究和关心时,他心里一暖,情不自禁地反手握住她的手,勾起一抹笑:
“走吧,回家做晚饭了。”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吃她做的饭,习惯给她打下手,他觉是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天,来的时候枇杷都未黄,现在枇杷树上只剩绿油油地叶子了。
夏纯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隆得高,身子一天比一天丰满,虽然很注意饮食,但腿还浮肿着。
离宝宝出生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一天天地少了,他深暗的眸子里泛起几许眷恋,见她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走,又重复地说:
“走啊,纯纯!”
“司翰宇,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你到底什么病。”
夏纯抽出自己的手,话落,迈步继续往前走。
“不去,去医院那不是等于去警察局自首吗?”
司翰宇又恢复了正常,与她并肩而走。
夏纯脸色变了变,正想说什么,见前方有人走来,便又把话咽了回去,沉默地回到家。
做饭时,司翰宇去帮忙,夏纯夺过菜自己摘,他帮忙洗菜,她也夺过去自己洗,司翰宇知道她是生气自己不坦白,最后一咬牙,脱口道:
“纯纯,我告诉你,我是有病,最多三个月,所以我才答应等宝宝出生就放你离开,现在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不放你走了。”
夏纯拿着菜的手一滞,瞳眸惊愕地放大,定定地看着司翰宇,他说他有病,最多三个月?
“纯纯,你应该高兴我生病,若是我好好的,怎么会依着你的性子来这种地方生活呢。若是我好好的,又怎么会答应等宝宝出生就让你回到梁上君身边呢。”
夏纯不语,只是抿紧了唇定定地看着他,难怪他越来越清瘦,难怪他说宝宝出生时就放她走。
“到底什么病?”
半晌,她才问,如水的眸子里染上复杂,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司翰宇温柔一笑,夺过她手里的豆角放进水池里,满不在乎地说:
“别管什么病了,先做饭吃,我中午没吃饱,现在饿。”
夏纯心里情绪翻腾,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地,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洗着豆角,洗着洗着,突然手下动作变得缓慢,他拿着豆角的手不动了。
她眉心一蹙,看着他僵滞的背影,她紧紧地抿了抿唇,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豆角,生气地说:
“司翰宇,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给你做个全面检查,不管你生了什么病,都不能像现在这样等死。”
“纯纯,你别激动,听我说,现在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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