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担忧而哽咽地声音钻进她空白的大脑,自满心的凌乱中剥离出一丝清明,她激动的抬头,激动地问:
“这是不是陆琳给你的?”
“纯纯,不是的,听我说,你不能这么激动,会伤到宝宝的。”
梁上君手足无措,他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夏纯脸色更加惨白,他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证明那是真的。
“梁上君,你不告诉我,那我现在问陆琳去。”
她转身就跑,梁上君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抓住她,但夏纯脑子里满满地都是自己的身世,都是那行故意写上的小字。
她恼怒地挣扎,恼怒地推开他。
若是平日,她肯定挣扎不掉。
可此刻,梁上君是病人,他身上的伤在这过程中裂了口,一不小心竟然被她推得跌倒在地,夏纯趁机跑出了洗手间,往门口跑去。
“纯纯。”
梁上君痛苦地哼了声,一脸焦急地看着她背影。
夏纯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来拉他,狠狠地咬了咬唇又转过身,跑出了房间。
梁上君背上的伤口痛得厉害,俊毅的眉头拧成了结。
他额头很快地沁出冷汗,但他顾不得那些痛,咬牙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
“陆琳!”
夏纯跑下楼,跑出客厅,陆琳母女和沈尘尘正准备离开,其他两人都上了车,只有她自己还没有上车。
听见她的声音,她转过头来,视线触及夏纯惨白的脸色,凌乱的眼神时,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眼底深处飞快划过一丝冷笑。
“夏纯,有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平日的趾高气昂,似乎对一切都没了兴趣。
“那份鉴定报告是不是你给君子的,那行小字是不是你刻意写的?”
“纯纯,这和陆琳没有关系,乖,跟我进去。”
梁上君踉跄地追出来,俊毅的额头汗意密集,那是伤口痛的。
他上前拉着夏纯,不让她再走过去,深眸如刀锋般冷厉地扫过陆琳。
陆琳心下一颤,冷硬地说了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
“纯纯,跟我进屋。”
梁上君大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进了客厅,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梁上君,你放开我,你为什么不让我问陆琳,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夏纯激动的冲他吼,声音尖锐而激愤。
“纯纯,我告诉你。”
梁上君双手控制着她胳膊,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不让她离开,背上像是被锯子锯着一样的疼,他额头大颗大颗的汗落进她颈项,却没有喊痛。
那声音里的哽咽不知因何而来。
听见这话,夏纯不再挣扎,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模糊的视线里,他眼睛泛红,眸底交织着浓浓地痛楚和心疼。
她的心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里。
脸上的颜色比纸还白。
紧咬的红唇颤抖地开启,恐惧的声音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倒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飘来,随时会消失了去:
“你说!”
短短两个字,已是用尽了力气。
她下意识的挺直背脊,命令自己听他说出真相。
“纯纯,先坐下,我告诉你。”
梁上君扶着她在沙发里坐下,他双手紧紧地捧着她冰冷的小手,噙满心疼的深邃眼眸里渗进些许矛盾。
夏纯安静地看着他,她心里有个小人在说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可另一个小人直接拿刀刺了过来,冷笑着说:夏纯,你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所以你母亲都不要你。
“纯纯。”
梁上君感觉到她的手在他掌心发抖,她的身子也在发抖,他瞳孔一阵紧缩,那么残忍的事,他要怎么说出口。
“说啊。”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眸子里还闪烁着一丝侥幸和乞求,乞求他说那不是真的。
可他为什么不说。
哪怕骗骗自己也行啊。
“纯纯,我告诉你,但你答应我,要坚强点好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样爱你,还有我们的宝宝,你现在不能激动。”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直线往下掉,打掉在他的手背上,仿若滚烫的铁水烫在心上,他心痛得窒息。
“纯纯,我……”
他嘴角嚅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