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还没盖上,想必是刚才他用过。她颤抖着手抱起药箱又奔回浴室。
将药箱放在浴室的地板砖上,她双腿跪在他身边,伸手拍他的脸:
“梁上君,你给我睁开眼。”
她惊慌之下变得狂燥,可是她连拍了三下,梁上君依然没醒,她满心的慌乱有增不减,又把手指探向他鼻端,还是没有感觉到呼吸。
狠狠皱了皱眉,她俯身,小嘴凑向他的唇,对他做起人工呼吸,当她连续对他吹了三口气时,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男人终于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看到他还活着时,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蓦地落了地,好似身体里紧绷的一根弦倏然断裂似的,所有的担忧瞬间变为了恼怒,化为愤怒的话语骂出口:
“梁上君,你这个混蛋,你是我见过最混蛋最流氓不要脸最该死的人渣。”
她一口气骂了四个最字,梁上君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暗,溢出薄唇的话无比可恶:
“夏纯,你分明舍不得我死,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男承着并。
夏纯脸色一变,嘲讽的道:
“我巴不得你死掉,只要你别死在我面前。”
话落,她又低头从药箱里合出药棉和药粉替他止血,当她洗净他腹部的伤口,看清楚那是枪伤时,她还是怔了怔,抬头看向抿紧了唇,忍着痛的他:
“你得去医院。”
“不去!”
梁上君想也不想便拒绝,夏纯皱眉,怒气腾地又涌上心头:
“梁上君,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吗?”
她觉得他是真想死的,他这样流血不死才怪呢。
“如果我死了你就不恨我,那我死而无憾。”
他还在贫嘴,额头冷汗密集的,俊脸越来越苍白,夏纯虽暂时止住了血,但她心里还是很慌,她恨恨地道:
“好,你想死就死吧, 我现在走就是。”
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的家,是这个流氓的家,既然如此,他要死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离开,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她把药放进药箱,起身便走,真打算让他死在这里也管,当她走出两步时,身后却传来梁上君低沉的声音:
“今天那些绯闻,不是我让人做的!”
她身子一僵,迈出的脚步生生顿住,转过头,清澈的双眸严厉地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盯了足足十秒,然后她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而冷笑出声,一字一句鄙夷至极:。
“梁上君,你不仅卑鄙无耻,还敢做不敢当,我不会相信你,更不会原谅你。”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是咬牙切齿,似乎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是的,她不会原谅他。
更不会相信他,他上次在酒店就威胁她,说他要把她和他之间那点事捅出去,还要上头版头条,他现在真的这么做了,还是总统套房里,他夺她清白的一次。
他不仅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幸福,还给了她永生难忘羞辱,她若是原谅他,便无法原谅自己。
就是因为他,她被平伟煊的母亲骂成破鞋,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配不上平伟煊,无边的恨意又被他那句话给挑了起来。
“夏纯,我不管你相不相信,绯闻的事,我真不知情,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向你证明。”
“鬼才相信你!”
夏纯说完便跑出了浴室,刚才慌着找药箱,她没注意,这一次,她清楚的看见卧室里的布置,全然是新婚燕尔的新房,连床头,梳妆台的镜子上都贴着大红喜字。
她怔了两秒,而后疯狂的把他卧室里的喜字给撕掉,她又冲进衣帽间,打开他的衣柜看,有两个柜子是他的衣服,另两个柜子里,居然挂着女性服装,一件件都还吊着牌子。
她双眸染上惊恐,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可怕,他早已预谋要破坏她的婚礼,借着她的婚礼把她强抢回来,他居然还说这一切不是他策划的。
她拿起一块衣服吊牌,衣服的尺寸正是按她的尺寸,并且衣服的款式颜色,都是按她平日的喜好,越是往下看,她心里那种恐慌就越深,真真是毛骨悚然。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身上还有着他的血迹,她不可能再回浴室去见那个男人,她进了浴室隔壁的卫生间,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随意的洗了身子。
她穿上衣服走出衣帽间时,梁上君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脸色很苍白,但那双如潭的深邃眸子却锐利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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