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的晕倒彻底刺激了夏纯,她茫然无助的眸子因为惊慌和惶恐而倏然瞪大,激动的大喊着:
“妈妈!”
可她刚迈出一步,不想身旁一个记者踩着她婚纱的裙摆,一拉之下她身子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
“纯纯,你没事吧?”
一旁的因为夏母晕倒而转头去看的许甜甜听见她跌倒和吃痛的声音而脸色大变的转过头来,担忧的问了声,焦急的弯腰去扶跌倒在地,一脸狼狈的她。
夏纯泪如雨下,顾不得自己因跌倒而摔痛的身子,只是担心地看着她母亲,慌乱的推许甜甜,哽咽地催促:
“甜甜,别管我,快把我妈妈送去医院,快点。”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都因担心而变了调。
许甜甜点头,又担忧的看了看她,转身跑过去扶夏母。
“夏小姐,你的婚礼变成这样,请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有个没良心的记者还在追问,另外有两个记者已经把目标转向了晕倒的夏母,见他们拍照,夏纯恼怒而尖锐的冲吼道:
“你们走开,不许拍我爸妈,都给我走开,不要再问这些问题,我什么也不知道。”
泪水湿透了脸颊,双眼更是朦胧一片。
夏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闪光灯闪得她睁不开眼,她看着许甜甜推开其中一名记者,他父亲艰难的抱起她母亲,她心急如焚的要过去,可那些踩着她婚纱的记者并不愿意放开她。
他们似乎都希望这场闹剧闹得越大越难收场越好,虽然夏纯是一个平凡的小丫头,但与她一起传绯闻的可是lj集团的新上任总裁,不仅哪些,梁上君之前还任g市某军区的团长,越是神秘,低调,他们越是要挖出来。
夏纯刚迈出两步又身子一个踉跄,她气愤地回头看着那一个个麦克风,看着他们一张张可恶的嘴脸,听着他们那些无聊的问题,脑子里真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要把她给撕裂了似的。
“你们做记者的就没有一点道德和良知吗,滚开,我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们一个个告上法庭,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夏纯恼怒的推挡在面前的人,只是推开一个,又挡上来一个。
“夏小姐,你父亲已经抱着你母亲去医院了,你不用担心,你把她气得都晕过去了……”
“都给我滚出去!”
突然,礼堂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凌厉而冷寒,仿若一把锋利的利刃破空而来——见血封喉。
刹那间,喧嚣闹腾的礼堂寂静一片,众人目光纷纷看向礼堂门口,定定地盯着踏进礼堂那名高大英挺,尊贵冷峻的男人。
他一身名贵西服,逆光而进,英俊的五官在阴影里勾勒出深邃分明的棱角,如潭的眸子深锐冷冽,高大的身影挡去了从外面斜射而来的阳光,那金色的光芒都被他宽厚坚毅的肩膀挡了回去。
不仅礼堂的空气因他的到来而变得稀薄,连温度也以无比快的速度急骤下降,瞬间跌至冰点。
礼堂里的人一个个地都心里发寒,不敢直视他那双泛着冰寒气息的眼眸,只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梁上君深邃的眸子隔空望去,精准的锁住礼堂那端满面泪痕,满眼无助的女子,当四目相对时,他心口一窒。。
时间仿佛被定格下来。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原来就冷峻的五官面庞瞬间覆上厚厚冰霜。
礼堂里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但是他并没有从她眼里看到感动,看到希望。
他只是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后,她满眼的无助就被一股如风暴般强烈的怨恨所席卷,那双含泪的眸子恨不能化为成千上万支利箭将他万箭穿心。
她甚至忘了哭,只是咬紧了唇瓣,刻骨的恨意让她捏紧了双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的肉里都全然不知。
梁上君被她眼里的恨意给怔住,但英挺的浓眉皱了起来,他迈开长腿,大踏步向她走去。
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几十名身着军装的军人,整齐的步伐,个个手持枪械,神色严肃,让礼堂稀薄的空气里无端生出一份肃杀之气。
为首的欧阳墨轩快步走过去从夏父怀里接过夏母,抱着她转眼消失在礼堂门口。
夏纯见那群记者让了路,又见自己母亲被抱走,她什么也不顾的提起婚纱裙摆便往外面跑,许甜甜则是扶着夏父跟着离开礼堂,跟去医院。
“夏纯。”
那群记者在看到梁上君身后手持枪械的军人时彻底傻眼,一个个如木偶一般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像刚才那样拦住夏纯了。
可是,他们不敢拦她,梁上君却敢拦她,在她跑到他身边时,他一伸手便抓住了她手腕,夏纯身子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后尖锐的冲他吼:
“姓梁的,你放开我。”
梁上君俊毅的眉头微蹙,抿成一线的坚毅薄唇轻启,声音低沉霸道:
“等一下。”
话落,他深锐的目光扫过那群发呆的记者,投向今天主持这场婚礼,却已经被吓傻了的司仪。
夏纯哪里愿意等,他的话一出,她便又拼了命的挣扎,心里满满的全是对她妈妈的担心,哭着打着:
“梁上君,你混蛋,快点放开我。”
梁上君俊脸一沉,索性手一收,将她纤细的身子一把搂进怀里,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她两只手给牢牢控制,沉声道:
“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先解决了这里,我陪你去医院。”
“我不要你陪,你滚开。我恨你。”
他不说先解决了这里,不说陪她去医院还好,他一提起,她便恨不能把他一刀刀给凌迟了,他这个混蛋,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羞辱她,他不仅羞辱她,还羞辱了伟煊,羞辱了她的父母,让他们都因她丢尽了脸。
如果说这些都不是她最恨的,那么,最恨的,永远不会原谅他的,就是他气得她妈妈晕倒,她妈妈手术才一个月,身体还没有康复,她现在晕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她妈妈有个三长两短,她夏纯就是一死,也要梁上君这个混蛋偿命。
她的喉咙都叫得嘶哑了,可是梁上君不放开她,反而陡然提高声音,冲那些记者厉声道: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把胶卷都给我拿出来。”
“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