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赫眼皮动了动,绞在一起的指节都已发白。
“我现在已经被那个人害得走投无路了!”杨光南见状,再接再砺:“你就算继续这般忠诚于他,他也不会记着你的功劳,你最后落得和我一样下场,可是得不偿失啊!现在蒋大少只是略微惩罚了你一下,还有转寰的余地,如果你再包庇下去,你的前途尽毁不说,使坏的那个人可不会领你一丝一毫的人情……”
“我说与不说,我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冯赫嘴唇抖了抖,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场四人听懂了,原来这个幕后指使者,本事足以和蒋梓晏抗衡,这冯赫已经被对方完全恐吓住了。
“如果你说了,我可以保你一切平安!”蒋梓晏开了口,“我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冯赫看向蒋梓晏,双眼终是落下泪来,只是不知这泪是他的悔恨之泪,还是他对蒋梓晏旧情未了。他嘴唇颤抖,气息不稳,半天才终于吐了口:“那人,是蒋梓瑞……”
“你确定?”蒋梓晏的置疑脱口而出。
不是他不相信冯赫,而是这蒋梓瑞自从被他上次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已经老实了很久了。每天就是规规矩矩的上班下班,下班后就在家一待,足不出户,连蒋梓琪在和蒋梓晏通电话时,都对这蒋梓瑞的改变甚为惊讶。
冯赫点点头:“我本不想与他同流合污,只可惜我势微力薄,还……还被他抓到了一些把柄,无奈之下,才答应了他。而且我……”他抬起头来看着蒋梓晏,满眼的深情与不舍,大滴的眼泪滚滚而下,“而且我也是犯了私心,想着与你再温存这一次,死也值了……”
冯赫双手捂脸,终是痛哭失声:“我不奢求你原谅,也不再乞求什么锦秀前程,我只求你帮我保护住我的家人,他们还以我家人性命要挟我……”
“好。”蒋梓晏开口,“只是,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指使你的人是蒋梓晏?”
冯赫把头别向一边,闭着的眼里再次滚出泪水:“指使我的人和我讲电话的时候,我听见电话里传出了蒋梓瑞的声音。虽然我只听见了他的半句话,但他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因为他……他强/暴过我……”
蒋梓晏和戚喆俱是一怔,双双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戚喆忍不住接了话,“他为什么这么做?”
冯赫抹了抹满脸的泪水,仍旧没有回头:“蒋少刚和我分手一周后,他说……他要尝尝蒋少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蒋梓晏听完,沉默地转身,出了病房。
戚喆和寇助理跟在蒋梓晏身后也走了出来,杨光南站在病房门外看着他们三人,离开也不是,跟上去也不是。
“晏子,你觉得打给杨光南的电话还用查吗?”戚喆拍了拍蒋梓晏的肩膀。
“不用了,肯定也是蒋梓瑞的手笔。看来,他是嫌我上次的动作太温柔了。”蒋梓晏呵呵一笑,转头吩咐寇助理,“杨光南和冯赫的事,你派人去处理,想办法将证据收集上来,无辜的人尽量保护周全。还有,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他们两个。”
寇助理点头称是。蒋梓晏没有再看杨光南,领着戚喆大步离去。
傅珵与梁皓杰三人在加州仅仅逗留了三天就返程回国了。
傅珵去之前,以为他需要做的就是替迈克尔·罗宾收敛下葬等相关事宜。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之后,他需要面临的,却是迈克尔·罗宾的全部遗产——迈克尔已经委托律师,将全部遗产留给了他。
原来迈克尔并没有像他在电话中告诉傅珵的那样找到了个伴儿,他其实一直孤身一人,他告诉傅珵找到了伴儿的时候,已经重病在床。他每次电话中潦潦几语就挂了电话,是怕傅珵听出来他患了重病。他倔傲孤僻了一辈子,临终之前也不想让人来可怜他。
但他却是拿傅珵这个年轻人当成了真正的知己,傅珵陪伴他的那段时光成为了他此生最温暖的回忆,所以他甘愿把自己的巨额遗产留给了傅珵。
傅珵捧着当地律师事务所给出的遗产继承文书的时候,直接就傻在了当场,连眼泪什么时候冲出的眼眶都不自知。他想拒绝这笔遗产,可迈克尔却再无其他亲人,最后在梁皓杰的劝说下,傅珵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