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结束后,孟虞脸上还挂着笑意。
孟虞十五岁的时候被一对善良的老夫妻收养,老太太刚见到时一直拉着她的手心,夸长得俏。
老太太从小爱宋词,给取名“孟虞”,虞美人的虞,老先生笑呵呵的说:“我们已经有一个孟禹了。”
老太太偏要,老先生拗不过,只能按“孟虞”上户口。
孟虞和孟禹同音不同字,孟禹也是他们收养的,比孟虞大两岁。
第一次见到孟禹时,他站在山茶树下,枝头又肥又大的山茶花俯伏在他肩头,少年白白净净的,明朗的脸浅浅一笑,欢迎她的到来。
孟虞开门,重新回到电脑前。
季临岳已经醒了,小睡一会让他神志舒缓许多,昨晚发现那个可疑的黑影后,他守到半夜不见黑影再出现才睡下,今天上午局里开会商讨接下来的抓捕行动,两边倒身体多少有了疲劳。
孟虞揉了揉手腕,问他:“大概多久凶手才能落网?”
季临岳给不出确定时间,基于目前掌握到的信息估算一个数字,一星期。
如果黑影确实是那连环杀手,可能会更快,但他出现在小区楼下隐隐说明孟虞的安全可能已经受到威胁,季临岳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地皱了下。
孟虞眉头蹙起,没再说话,继续手头上工作。
手机屏幕一亮,林邮发来消息,可疑目标出现速回。
季临岳眼眸一亮,孟虞被他起身速度吓到,朝着他匆忙的背影问道:“发生了什么?”
季临岳扭头过来,“局里又有事,呆在家里别出门。”
孟虞点点头。
季临岳开车回局里,和同事汇合。
会议室里挤满乌泱泱的人头,林邮把可疑目标出现的几个位置用红圈标出,以行动轨迹为辐射推算出有可能的藏匿点。
“此人犯下叁起犯罪,最近一次被目击证人撞见,因此得到侧写,根据描述估测此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型瘦弱,在前两次犯罪现场中都没留下任何痕迹说明此人有较高的犯罪心理,文化程度推测为大专以上,经济能力一般处于低薪阶级。”
季临岳站在最后,认真聆听。
会议结束,林邮安排行动人数,眼神在季临岳身上一瞥,没叫他的名字。
解散后,季临岳拦住他,“为什么?”
林邮解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目击证人。”
季临岳拧眉,他是警察,永远都要服从命令,只是脸上的不爽出卖了他。
他想行动,想证明自己和两年前已经完全不同。
在警校时,季临岳一直是佼佼者,同样他也是富有正义感的人,两年前他和其他两名警察出警,遭遇持枪歹徒,械斗过程中,两名警察因公殉职,季临岳腰腹中弹差点失血过多而亡,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出院之后,他就提交调离报告。
林邮猜测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打击太大,眼睁睁看着战友倒在血泊中,自己却无能为力,像数以万计的鬣狗争先恐后的疯抢,蚕食,像海浪,翻涌进脑子里灌得他无力反抗。
季临岳开车回孟虞那,搭电梯上楼。
大门开了条缝隙,室内一片狼藉,东西散了一地,地板上斑点的血迹,刺得他眼睛疼。
季临岳太阳穴猛地一跳,不安的情绪如沾水的海绵在脑子里不断涨大占满整片领域,拨了孟虞电话,无人接通,心顿时下沉至谷底,他赶紧打给林邮,将自己的猜测转诉。
林邮让他先别行动。
季临岳在屋里抽完一支烟,心里沉闷的如外面黑沉欲坠的乌云,闷得快喘不上气,两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几乎要将他吞咽,他不想坐以待毙。
他以最快车速开回到局里,拿上配枪,前往他认为的藏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