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认真的,没有要求他连仇人也救。心里那点气,一下子就散了。
“周家也是从事医疗事业的家族。新国有百分之七十的药品都是出自周氏药业。昨天那家医院,周家是大股东。我之前没注意到咱们救出来的人是周家父子。不然,我根本就不会跟去医院。”
这么一说,就好理解了。只一句同行是冤家,就已经确定了双方立场。
易秋雨了然道:“他在对付制药厂,还是医馆?”
“都有。”李钰道:“一开始正如你设想的那样,他们没把中成医当回事,所以咱们的药厂才有机会在这里立足。”
“后来估计是看咱们的药效果太好,一下子就打出了名头,抢占了不少市场。他们就坐不住了。我们下半年准备上市的几种新药,一直没能拿到批文,就是他们在使坏。”
官商勾结的事从古至今,哪里都存在,这并不稀罕。李钰也没觉得是大事。
若不是这次事赶事,赶上了,他也没打算跟她提起。现在既然说到这里了,自然就不能说一半,留一半了。
“至于医馆,我之前还请了两位中医,人家都已经同意过来坐诊了。结果,一个家里的小儿子出了事,那位同行不得不连夜出逃,举家搬迁。”
“另一个也没好多少,走在路上,好好的就被高空坠物给砸了脑袋。如果,这两件事,我还以为是偶然的话。那么,当我收到恐吓信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后来,我就不在当地请医生了。现在医馆里的那两位,都是我找人从港城请来的。他们也不是港城人,而是从内地偷渡到港城,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陪我孤注一郑的跟这些人斗。”
易秋雨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知道他要在这边立足不容易。却没想到比她想像中的还要艰难。
“怎么不找易昆帮忙?还是说,你找过他,他不肯帮?”易昆就是易家在新国的负责人。新国华易的总经理。
她当初去m国之前,专门交待过他制药厂的事。而他当时答应得相当爽快。
李钰摇头道:“你别多想,易昆的日子也不好过。华易地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下子建了一条商业街出来。这势头可比一家小制药厂猛多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随时随地的想要扑上来撕咬一口呢!”
这意思就是忙得没时间管制药厂的事了!
李钰见她脸色不好,又道:“而且,他帮我的也不少了。如果不是有他相助,凭我一个光杆少主,能办成什么事呢?”最后这句看似自嘲,却也带了情绪。
易秋雨只觉心里酸得不行,鼻子发堵,眼睛干涩,她闷闷的道:“谁又容易呢?谁都不容易。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我离开的时候,交待过易昆,让他把制药厂当成易家的事业来办。而他当时答应得相当痛快。我就以为他会用心去完成自己的承诺。”
“他若不想接,当时就可以直接拒绝。他接下之后,若是觉得事情不好办,办不了。也可以告诉我。可是,他一边应得爽,一边却给我玩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一个忠心的下属,对待老板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