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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宋三冬 2432 字 21天前

顾愈面色又臭下来,他无声冷哼一声,放了帘子,发出“哐当”一声。

第十章 放达出格。

宋绘回头时,顾愈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她没做多想,走到自家马车边上唤人去找走散的宋巧和宋佳锦。

宋佳锦纯属是因着人多挤散了,她回马车上,宋绘少不得温言安抚一番。

宋绘:“五小姐呢?”

同行的管家有些着急,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挨着细细找了,没瞧见人,三小姐你说是不是...,”管家声音抖了抖,“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报官?”

宋绘坐在马车软垫上,目光平淡的滑过岸边一张张含羞带怯的脸庞,淡道:“先不急,等等吧。”

如水的月光渲染出暧.昧的气氛,少男少女的调笑说话声编成一首曲子,过了小半个时辰,宋巧才气喘吁吁的回了马车。

宋绘目光在她摇摇欲坠的蝶花簪上停留了片刻,宋巧咬着下唇,揉了揉手帕,“我刚太高兴,一个人不小心就走远了些。”

“这样啊,那下次多注意些。”

宋巧:“这事儿就别给我娘说了,免得她担心。”

宋绘像是接受了她不像样的说辞般,点头,“不过以后莫要一个人行动,毕竟天黑也不安全。”

宋巧蹙了蹙眉心,又恢复了她往日娇横的样儿,“知道知道,还须你说。”

宋绘往日作息十分规律,今个因为在夜里才能搭起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上.床晚了小半个时辰,莫约是因为错过了睡觉的点,她比白日还精神些。

宋绘也不为难自己一定要睡着,她掀被子下了床,坐到矮塌边,点上蜡烛看书。

她并未太认真,看书之余,想着越来越临近的婚事,想着今个偶遇的顾愈,最后回想起双颊羞红,一脸春意的宋巧。

她那副春水荡漾的模样分别是悄悄会了情郎,宋绘想到这儿,觉得颇有意思的笑了一笑。

明明就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因着流传千年的神话故事,这天似乎特别的,带上了某种浪漫色彩。

天太热,她并未关窗,偏头便能看见会在八月十五那天玉兔和嫦娥会入住的圆月,高高挂在半空中。

月光柔美,树林草丛随着风势微微起伏,远处传来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声,宋绘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看见坐在树干上的顾愈的,他换了身雪青色的便服长袍,头发简单用布巾固定着,长腿悬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 ...”知晓他身份,宋绘倒不能把人给赶走,再加上她如今亲事敲定,也算有了张护身牌。

宋绘披了一件薄纱,扶着窗棂踩上窗台边,学着顾愈的样子,双.腿悬空在窗边坐下,“公子怎么来了?”

顾愈板着一张脸,就在宋绘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声音半瓮的开口道:“心情烦闷,所以来了。”

说到这儿,他瞧了宋绘一眼。

宋绘穿着一身素白色的亵.衣,头发随意绾在脑后,未被束起的发尾铺泻在肩膀处,在月色里,像是打上了一层乳黄色的油脂,美得惑人。

顾愈舔了下唇,补充道:“不过现在看到你,心情就好了。”

宋绘被他有些露骨的表达说得一愣,而后弯唇笑着应道:“小女对公子有宁心安神的作用真是三生有幸。”

当宋绘这人不存恶意,与人为善的时候,说起话来十分动听,顾愈像是被摸顺了毛的老虎,一时间竟忘了来找宋绘的目的。

他喝了酒,坐在树上漫无边际的说话,前前后后没个因果也不存在逻辑,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宋绘对朝堂事边关况并不懂,但他高兴说,她就乖乖当个听客,时不时问个问题,表示自己都有认真听。

被风吹了小半个时辰,顾愈的酒劲去了大半,他直直看向宋绘,突然问道:“你若做我妾便是一步登天,为何不愿?”

宋绘不愿驳了他的面子,温温柔柔的弯了弯眼睛,“公子,天黑了该回去了。”

顾愈从树上跳下,走到她近前,呼吸里喷着酒气,“你敢保证以后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

他死缠烂打的态度让宋绘有些好笑,她认真想了想,应道:“错过了攀附权贵的机会,我将来应当是会后悔的。如若到时候还能有幸相见,我定告知公子。”

顾愈见宋绘一点没改主意的意思,没趣儿的挥了挥袖袍往外走。

宋绘见他走路东倒西歪,不得不从窗沿边落下,跟上他,“公子,你这副样子可能会被家丁当作小贼,我知晓一条少人的小路,带你出去可好?”

“领路。”

出了院子,宋绘领着顾愈一路往南,走进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顾愈只需横穿竹林,翻过尽头的围墙便可以到达东街,她正要说话,顾愈伸手把她往旁一拽,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有人来了。”

宋绘压下因为贴得太近而带来的不适感,抿着唇往外看。

宋佳锦提着一盏灯笼,拿着一个食盒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来,她并没有发现暗通款曲的宋绘和顾愈,只是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开阔草地停下,将灯笼挂架在树枝上,摆出食盒里的点心。

月亮是女子的祥瑞,在七夕这天,有对月祈愿或倾诉心事的习俗,宋佳锦显然是为着这个来的。

宋佳锦是陈氏当年的陪嫁丫鬟生的,个性文静,向来唯宋巧马首是瞻。

但双手合十向着月亮吐露心事的宋佳锦哪有平日逆来顺受的模样,她说着宋巧的不是,希望月老能替她牵一条比她这个五姐姐更好的红线。

宋绘若有所思的听着宋佳锦诚恳的祈愿,完全没发觉顾愈眸色变得又暗又深,他死死盯着宋绘露出一小截的玉颈,吞了口唾沫。

三伏天的热浪就像是加进干柴的烈火,本就喝了酒的顾愈只觉口渴难耐,他喉结滚了滚,伸舌舔了一下宋绘的侧颈,而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泄愤般咬了一口。

“... ...”宋绘感受到脖侧陌生的湿润感,整个人僵硬着,一动不能动。

如今六国鼎立,大宁不复百年前的强势,有志之士怀才不遇,名士世家回天无力,多有不顾三纲五常,放达出格,叛经离道之人。

今日一见,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