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周末,直接开着去师大,把秦晗接回来。
张郁青想着,舌尖抵着后槽牙,忽然笑了一声。
身旁的罗什锦一脸纠结:“青哥,我他妈求你了,你能不能当个人,我知道你找到真爱了,兄弟我还单着呢,能不能别老笑了,我真受不了!”
回店里时,店门口站着丹丹的老师,满脸焦急,正拿着手机翻找什么。
张郁青忽然敛起笑脸,大步走过去:“徐老师,您怎么来了。”
“郁丹哥哥?唉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下午打你手机也没打通。”
徐老师急得五官都皱在一起,“郁丹骨折了,现在在医院,很严重!”
丹丹住院的当天下午,张奶奶忽然呼吸困难,也进了医院。
同一家医院,病房里住了两个张郁青的亲人。
张郁青忙着给丹丹预约核磁共振检测,又得照顾奶奶,手机什么时候没电的他根本不知道。
再回到店里是傍晚了,张郁青去给丹丹拿换洗的衣物。
奶奶那边还算好一些,老毛病了,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住院吸氧输液,两三天就能好。
丹丹的情况比较严重。
老师说丹丹在地上捡橡皮,前座的男生搬着椅子往后挪,一下压在了丹丹手上。
最要命的是,男生和椅子一起翻倒,丹丹的手指和手臂骨折,当场休克。
张郁青从去医院开始整个人都紧绷着。
丹丹醒后不停地哭,她说“哥哥丹丹好疼”,张郁青就觉得有人在他心脏上一下一下扯着,让人难受。
丹丹需要手术,傍晚时,张郁青疲惫地回到店里。
他简单装了些需要的衣物,给北北加满狗粮。
手术费不便宜,车子的首付可能......
张郁青呼出一口气。
关好窗子,正准备锁门时,店里来了一位顾客。
是一位保养得很好的女人,梳着一头棕红色的卷发。
女人穿着长款羊绒大衣,挎着lv很经典的花色包包,站在店门口:“请问,你是店主吗?”
“抱歉,今天不接了。”张郁青说。
“张郁青?我方不方便,进去和你聊聊?”女人淡笑着,这样说。
张郁青回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当看见她垂着头把手机放回包里的动作时,他知道她为什么眼熟了。
因为这个女人垂下头的某个瞬间,和秦晗非常像。
“请进,坐吧。”
秦母迈进张郁青的店里,用打量的目光扫遍了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用消毒纸巾擦了擦椅子,才慢慢落座:“我是秦晗的妈妈。”
张郁青惦记着医院里的丹丹和奶奶,还是拿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温水给秦母:“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秦母笑着看了眼张郁青,她说,“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但当父母的么,总是不忍心说自己的孩子,小晗从小是我和她爸爸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不知道人间疾苦,做事不想后果,但我不能不替她想,你说对吧?”
傍晚的天色很美,天边的淡蓝色里泛着一层粉橘。
张郁青放下手里的行李,坐到秦母对面:“您想说什么呢?”
“和小晗断了吧,算是阿姨求求你了,不管你们走到哪一步了,都断了吧。”
秦母忽然很急地抓住了张郁青的手臂,“我知道她在这儿留宿过,我知道你们经常见面,我也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你有一个坐轮椅的奶奶,还有一个残疾的妹妹,你的家人是累赘啊,她们只会拖累我的孩子。”
奶奶和丹丹是张郁青的底线,但对方是秦晗的妈妈。
张郁青的眉心只是短暂地蹙起一下,又强迫自己松开。
他尽量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气和秦母对话:“家人用累赘这样的词形容,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母像是没听见,她激动地站起来:“你和小晗不合适,你也知道,对不对?你能给她什么呢?她还小,大学里那么多男孩子,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她现在都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秦母说,我是她妈妈,我最了解她。
小晗善良,小时候我们和她说过很多次天桥边乞讨的人是骗子,她都还是要带上零用钱和零食,去救济他们。
她喜欢帮助人,喜欢救济人,也许她不是喜欢你呢?
“她才18岁,她也许只是觉得你可怜呢?”
张郁青当然知道秦晗心善,她连小虫子都不舍得伤害。
店里有她拿回来的残疾小仙人掌,有她捡回来的北北,甚至李楠会常来,都是因为秦晗当初善良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