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苏湘的短信能来。
这时,傅赢的手机响了一声,他马上打开来看,笑的咧开了嘴,一口整齐的牙齿缺了下颔的一颗,露出一个黑黑的小洞。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笑成这样,应该是连良的信息回过来了。
他道:“不是说她的心情不好吗?”
傅赢道:“所以我在让她高兴嘛。”
他把手机在傅寒川面前晃了下,是连良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拿着一根烟花棒笑得很甜。
傅寒川想,真该把他的手机没收的。
他看球塞的兴致已经完全没有了,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没再管儿子在做什么,回房间去了。
三亚的气候温暖,夜里的风吹进来也是温凉的。
窗户开着,窗帘拂动。傅寒川直接坐在飘窗上,他又点了根烟,叼在唇上,目光对着手机屏幕,手指按在键盘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然后,他等待着回过来的消息。
烟花咻咻的蹿上天空,半边天都照亮了,接连不断的开出一片片火树银花。
一根香烟抽完,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
傅寒川拧了拧眉,点了第二根烟以后,再次的手机解锁,消息框依然是他发出去的那一条。
这个女人……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当苏湘说她没看到信息时,傅寒川梗了下,随即就问道:“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隐约的可以听到烟花的燃爆声。
苏湘的声音在砰砰的响声里传过来,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
她说:“逛街。”
傅寒川就想起他与苏湘刚到吉隆坡,两人乘坐了电动车出去逛的时候。
那时忙着查明真相,后来又发生了挖坟偷画的事情,紧接着就是苏湘与宴霖相认,都没怎么好好玩过。
傅寒川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烟雾飘散开来,与风缱绻着,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他低低沉沉的道:“谢谢。”
今年傅赢不能陪她过大年夜,他想,最迟明年,他就会带着儿子一起陪她了。
苏湘愣了下,无缘无故的给她道谢做什么,她又没做什么事情。
茶楼外,锣鼓的声音由远及近,客人们有的往楼下跑去,有的围在窗户边往外看,苏湘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手机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看舞龙去了。”
刚才茶楼的老板介绍说,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有舞龙舞狮表演,都是当地的华人组织的,这座茶楼的位置正好是观看的最佳地方。
苏湘说完就挂了电话,跑过去站位置去了。她没下楼,就站在阳台边上往远处张望,锣鼓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远远的就看到一条金色游龙往这里过来。
傅寒川看了眼挂了的手机,舞龙?
此时他更加发现,自己在那个女人的心中连舞龙的位置都不如,不由苦笑了下。
华人街的舞龙浩浩荡荡的游过去了,声音渐远。苏湘看得意犹未尽,听说春节期间,表演一直都有的,她决定在这边的几晚都要出来看看。
国内表演舞龙舞狮的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也没有那么精妙,反而是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这些地方更好的保持了原汁原味。
国内的人一直守在故土,那些分离出去的,或者去了异国他乡的人更加思念故土,他们用这样的形式来怀念。
苏湘回到了座位上,喝了剩下的茶水,想到还没看完那些信息,就条条的看了下去。
但看到傅寒川的那条时,她微怔了下。
他发了三条,第二条跟第三条间隔了一段时间。
苏湘看到又是谢谢两个字,这时就反应过来了。
他指的是卓雅夫人。
苏湘对卓雅夫人的恨是有的,可也不会不讲情理天伦。
她不在傅赢身边的那几年,卓雅夫人照顾了她的孩子,而且她这把年纪离婚,孤独在外的滋味很不好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湘知道那滋味,傅赢去陪她的话,多少给她一点安慰。
如果心一直冰冷下去的话,是会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
苏湘接着看了第三条消息。
比起第一条简单的新年快乐,这不是复制转发的新年祝福。他写道:一年的结束,一年的开端,我想从今以后的每年都对你说,再见旧年,你好新年。
苏湘心中某根弦像是被拨动了下。她跟傅寒川之间过于特殊,这条信息的内容太多了。
她又想起前几天,他对她的仔细周到,想到几个月前,他们坐着一辆电动车在这街头巷尾的穿梭而过。
苏湘微微牵扯唇角笑了笑,把刚才拍到的舞龙照片发了一张过去。
再往下翻,是少年团发过来的视频或者全家团聚的照片。前几天,地方电视台邀请他们录制春晚节目,现在他们已经都回自己家,与亲人们团聚去了。
然后是祁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