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湘叹了声,伸长了腿仰头看天。火星噼啪,升腾而上却在半空就熄了火,无法与那些星辉一起永恒。
莫非同拿着拨火棍将红薯翻了个面,突然说道:“傅少……那天他跟我说,让我给傅赢过生日,他要在公司加班。”
苏湘默了默,伸着手在火盆前方取暖,莫非同转头对着她道:“你跟他,真的再没有可能了?”
苏湘的手靠的火盆太近,手指发烫时赶紧缩了回来,她转头看向莫非同:“你说什么?”
莫非同看了她的手指一眼,这逃避问题的方式也太l了一些。他道:“算了,你的心思太深,我也问不出什么。不过,那天傅少真的很难过。”
“苏湘,我知道你一向对人宽容也能忍。当初我那样对你,你还能不顾性命的来救我,对他,也……”
“我不想替他说话,说到底,他现在这样是他自己找的。但是苏湘,他也很不容易,身在傅家,又是在那个位置……他是真的想跟你和好,常妍等了他那么多年,他早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也没必要过得这么累了。”
莫非同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东西来,让苏湘把手伸出来,苏湘摊开手掌,莫非同将东西往她手心一放,说道:“这是我在地上捡到的,他的东西。”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气过就算了,连卓雅夫人跟常妍你都能放过一马……”说了这句,他便转身走了。
身后脚步踩着草坪的沙沙声,苏湘就着火光看着手里那东西,那是一团捏皱了的纸,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中间好像还夹着枯萎了的花瓣。
苏湘展开了那一团纸,1314,还有一片玫瑰花瓣。
苏湘默默的瞧着那东西,喉咙翻滚了下,风吹过时,将炭火吹得旺旺的,那金色光芒更加闪耀起来,亮的刺眼,苏湘猛地合上手掌,卡片的棱角戳在掌心,好像戳在了她心里似的让她不能平静。
不远处传来很好听的歌声,燕伶的歌声激昂:“……let/it/g,let/it/g,annt/hld/it/bak/any/re……”
傅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湘回过神来,飞快的将那纸团捏了起来塞回口袋里,她笑了笑道:“没什么。要切蛋糕了吗?”
傅赢别扭的看了她一眼,抓了抓耳朵,像是憋着什么话似的。他最后没话找话道:“她呢?”
“嗯?”
傅赢瞅了一眼火盆:“那个小孩子。”
“你说珍珠啊,她在她爷爷家。”祁海鹏现在每个周末会把珍珠接过去,小孩子需要多亲近才会越来越熟悉。而且祁海鹏现在把公司都交给了祁令扬,乐得在家享受天伦。
苏湘也想过把珍珠带过来,两个孩子一起过生日可以热闹一些,但转念一想,珍珠毕竟还小,离不开人,这是傅赢的生日派对,小家伙可能会觉得珍珠分走了她的注意力,便还是让祁老爷子把人接走了。
“这是珍珠妹妹送给你的礼物。”苏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奇趣蛋,傅赢瞅了一眼,嘟了嘟小嘴嘟囔:“我又不吃糖。”
不过他还是伸手将那奇趣蛋收下了,苏湘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其实傅赢跟珍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照顾那个小妹妹的。
傅赢抬头看着她,小脸又别扭了起来。苏湘好笑的看他道:“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傅赢脑袋一缩,躲过她的手,别扭的转过身体,抓着拨火棍在那戳红薯。那红薯已经烤熟,傅赢费力的将那红薯拨出来,他最后的那一下力气有些大,红薯直直的向着苏湘飞过去,苏湘本能的抬手一挡:“啊!”
傅赢慌了,丢了拨火棍跑过去:“妈妈,疼不疼?”
“……”
抬头,就见苏湘笑眯眯的瞧着他:“你一晚上想说的就是这个吧?你肯叫我了?”
傅赢不知道是被火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脸红扑扑的,连耳朵也红了,小脸更加别扭了,他躲了她笑嘻嘻的目光,抓住她的手看:“疼吗?”
苏湘一把抱住他,用毛毯也将他裹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下道:“没烫到,骗你的。”
傅赢晃了晃肩膀作势要走,苏湘又把他抱过来,让他坐在她的腿上道:“傅赢,你知不知道,我听你叫这一句,等了好久好久……”
傅赢乖乖的枕着她的胸口,剥着手指头慢吞吞的道:“我只是忘记了怎么叫。”
苏湘笑了笑:“那现在叫顺口了,再叫一声听听?”
傅赢跳下了她的腿,往前面热闹的地方跑过去:“要去切蛋糕了。”
许愿切蛋糕,是整个派对的最高潮部分,烛火熄灭,大伙儿嬉闹起来,往傅赢脸上抹蛋糕,这边有多热闹,傅氏大楼的办公室就有多冷清。没有声音,只有键盘敲打时候的嗒嗒声。
傅寒川撑着手肘捏了下眉心又是轻咳了一声,手机突兀的铃声打破这冷清。
他移了目光拿起手机,莫非同给他发了张照片,是傅赢跟苏湘的合影,两人都戴着生日帽,捧着蛋糕,照片没有丝毫的布图感,看上去傻兮兮的。
傅寒川自言自语的吐槽:“拍这么难看,有空去学学拍照技术吧。”他将手机搁一边继续工作,但是被打搅的注意力已经乱了,没过两秒钟,他又将手机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看。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傅寒川吓了一跳,手指在接听键上滑了下,电话里,莫非同懒懒的声音响起来:“这边派对要结束了,你是过来接傅赢,还是我送到你那里?”
傅寒川盯着电脑屏幕,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敲着,他道:“送到古华路别墅那边。”
“好,知道了。”莫非同没再多说一句就把电话挂断,干脆利落的很。
傅寒川正要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一口气噎在那里,最后变成了两声干咳。
吧嗒一下,傅寒川没好气的将手机随手丢在桌角的文件上,手指放在键盘上,但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男人沉了口气,终于沉不住气的站起身,拿起手机,顺手摘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楼中那些正在认真工作的人见到老板走了出去,绷紧的身体一下子像是放松下来的弓弦瘫坐在椅子上,随即又一跃而起,迅速收拾桌面关机下班。
郊区山庄,派对已经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打扫场地,莫非同瞅着傅赢打趣道:“你莫叔我专门为你做了这个派对,这份礼够大吧?”
有哪个小孩子的生日,有专业的歌舞团来助兴,还在这么大的山庄里头。要知道他这场地,可是那些权贵子弟求婚结婚的专用圣地。
傅赢笑眯眯的道:“莫叔叔,等你六十大寿的时候,我一定办的比这个更好。”
莫非同只有吁了口气,这孩子是傅寒川的种,能指着他说啥感谢的话呢。他道:“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这边说说笑笑,身后忽然传来工作人员打招呼的声音:“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