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倒还好,看不出什么皱皱巴巴的,顶多就是刚才经过街市的时候被挤了下,但是他身上有烟酒的味道,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所以她猜他应该是从外面回来,并未回家。
别说她迟钝,有些事她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蓝老爷子看了自家孙女一眼,无语的摇了摇头。
莫非同看向她,开口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这么过,有什么稀奇的。”
莫家老宅,莫非同并不怎么回去,要么郊区庄园,要么1988住下,只要不回老宅,他怎么都是逍遥自在的。
蓝理撇撇嘴,这时老爷子开口了,他道:“带着非同家里参观参观,这电视你不是昨天看过了么。”
九十平米的屋子,除去公摊面积也就七十平米左右,两间卧室,餐厅客厅挤在一起,阳台厨房洗手间面积一小再小,一眼看过去一览无遗,有什么参观的,老爷子的用意无非就是让莫非同进她卧室聊聊去。
女孩子卧室是私密地方,哪有随便让人参观的,老爷子的用意还是在使劲撮合他们俩。蓝理拗不过老爷子,站起往卧室走,莫非同眉梢微微一挑,起身跟了上去。
地上就摆着她方才从沙发上收来的材料,别的看过去倒还整齐。莫非同随意看着,正要拿起她书桌上摆着的一本图册,蓝理忽然伸手把那图册拿走,往他面前一站,压低了嗓音说道:“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答应咱俩的婚事,但是我告诉你啊,我是不会喜欢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的。所以,你别在他面前卖乖。”
莫非同看了眼她张刻意嚣张的小脸,目光凉凉的落在那本图册上,手指一夹一用力便轻易拿了过来。他低翻了翻,都是她打的草图,样式算不上特别别致,但也不丑。
蓝理瞧他不吭声,竖了下手指再补充道:“也别搞暧昧。”
“我知道你喜欢……”
莫非同把图册合上,突然打断她道:“帮我一个忙。”
他把图册搁回桌面上,不等蓝理答应就拉着她出去了,经过客厅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吃完了小笼包,正在那喝茶解腻。
莫非同道:“老爷子,我带着蓝鲤鱼出去会儿,以后再来拜会。”他对着老爷子点了下头,便拉着蓝理出门去了。
老爷子看着关上的门,呵呵笑道:“年轻人,约会就约会,这么着急……哎呀,我这个老头子孤独啊……”
楼下,蓝理使劲扯了一把莫非同:“喂,去哪儿啊?”
莫非同看她一眼,说道:“你不是该猜到的吗?”
拥堵高峰期过去,路面已经没有那么堵了,莫非同带着蓝理很快走过那条马路坐上车。
蓝理系上安全带,撇头看向他:“刚刚那个女孩家?”
果然啊,他还是放心不下她的。可是干嘛非要拖着她呢?
“莫非同,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小妹妹年龄太小,你不好意思下不了手,才硬要拉着我啊?你怕人家家长揍你还是怎么的?”
莫非同只觉耳边嗡嗡嗡的,低喝了一句:“闭嘴!”
他把车子开得很快,眉眼沉沉的看着前方,一副煞气的样子,蓝理摸了摸嘴巴,默默转头看向前方。
好吧,戳到他的痛处了。
呵呵,那么喜欢人家,却当着那女孩儿的面说她是他的未婚妻,现在舍不得人家伤心了吧?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莫非同眼角余光瞥了眼副驾座的女人,她自得其乐,抓着一撮头发在那扫车窗缝隙的灰尘,也是个人才了。
一路绝尘,很快就到了苏丽怡租住的公寓。
莫非同带着蓝理摁门铃前吩咐道:“一会儿别说话,听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
“行……”蓝理瞧着门板上的猫眼还有点儿小兴奋,看这花心大萝卜怎么被人家家长打出门。
门铃按下,过了几秒钟后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是魏兰茜。
她看着莫非同寒霜覆面一脸煞气的样子,吓得就要关门,莫非同眼疾手快,伸手就将门板顶住了,冷声说道:“我找苏丽怡。”
魏兰茜在日本过得就是胆战心惊的日子,此时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叫唤了起来:“丽怡!丽怡!”
魏兰茜只见过莫非同一面,就是苏润被救回来的那天,那会儿急着见苏润,眼里心里也全部是她的丈夫,哪里还记清楚别的什么人。
蓝理站在门口看着这架势简直惊呆了。莫非同要不要这么猛,就这样长驱直入啊?
这时候,大概是魏兰茜的叫声太大声,惊动了对门的人家。对面公寓门打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出来,但看到莫非同的时候,便像是没看到似的转身就进去了。
蓝理惴惴的看了一眼莫非同,瞧他彪悍的,把人家大男人都吓回去了,果然是混过黑的,再这么下去,她都怀疑这个女人要疯了。
她喏喏的建议道:“莫非同,你这样不好……”
莫非同转头瞪了她一眼,蓝理马上闭上嘴。此时,莫非同已经推开了门走进去,魏兰茜吓得缩在墙壁那边像是只壁虎,双腿直打颤,嘴里也叫的更惨了:“丽怡,快来呀!”
苏丽怡正在补眠,听到魏兰茜的惊呼声拖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看到莫非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
她上前安抚魏兰茜道:“妈,别怕,是大……”她看到莫非同凶狠的眼神,改口道,“是莫先生。”
魏兰茜这才晃神过来,记起是把苏润救回来的人,但因她正恨着苏润,所以也没有摆出什么感激的神色。
一恢复过来,她便一副冷漠样子道:“你来找我们家丽怡干什么?”
莫非同淡淡的扫了一眼苏丽怡:“这就要看她了。”
魏兰茜不知他什么意思,转头看向苏丽怡:“丽怡,你找他做什么?要是跟你爸有关的话,就别管了,当心惹祸上身。”
“看看你妈妈我,跟着他被他连累成了什么样子!”她伸出手臂撩开衣袖,上面的淤痕还未完全消除,一些旧疤淡淡布在皮肤上。
“你还小,可别再被他牵连了。”
苏丽怡知道自己母亲这会儿禁不起刺激,于是便说道:“我不是为了爸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