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艾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睡意朦胧地坐在实验装备的面前，他的眼皮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合上，困意席卷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卡瑞娜和瑟琳娜坐在沙发上，瑟琳娜将腿架在了卡瑞娜的身上，这位胸大腰细的beta硬要做出小鸟依人的状态窝在卡瑞娜的身边。

卡瑞娜有点无奈，但是瑟琳娜可以说是她在h-1星相依为命的亲人，卡瑞娜把头轻靠在瑟琳娜的肩膀上，她鸦黑色的头发抹上了瑟琳娜专门调制的头发护理液，瑟琳娜说这会让发丝时刻充满着香气，也会变得非常柔顺。卡瑞娜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讲述着她在帝国军校里边遇到的趣事，其实卡瑞娜的生活算是单调，作为beta的韧性让她始终有种不服输的胜负欲，于是她去的最勤的地方就是实验室和训练室。但在瑟琳娜听起来，那是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地方，瑟琳娜在做过星际流浪者，再坏再令人难过的事情她都遇见过，她有着漂亮的外表，对于一个beta来说，这也许并不算什么好事。

瑟琳娜突发奇想，“帝国军校的alpha那么多——他们是不是没办法疏解欲望啊？”

卡瑞娜无言以对，这个问题已经大大超越了她的知识范围。

她眉头轻挑，跟着瑟琳娜做出了思考的表情，“也许……没有办法？”

“那我的充气娃娃计划可以启动了？”她眉飞色舞，高兴得不得了。

“……什么计划？”

瑟琳娜骄傲地抬起头，“嘿嘿，我的小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艾伦卖壮阳药赚了大钱，于是我和艾伦决定采购一台机器人。”

“机器人呢？”

艾伦撑着脸的手一抖，似乎刚从噩梦惊醒，他迷迷糊糊的用大拇指指了指大门边上堆的难以用肉眼识别出来的废铜烂铁，“那儿。”他睁着自己的死鱼眼，说着丧气话，“钱赚来都被瑟琳娜败光了，卡瑞娜你管管她。”

瑟琳娜轻哼了一声，“喂，小艾伦话不该这么说吧，你明明那个时候也夸过我的，我还录音了呢；反正我发现我在机械方面有天赋啦。我托人去a-1星调查过了，现在的充气娃娃市场不算好…但明明…”她话还没说完，艾伦猛地一拍桌子，震耳欲聋。

刚才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卡瑞娜从沙发中跳起，发丝随着动作一瞬间浮在空中。

瑟琳娜刹时眯起眼睛，她好像在卡瑞娜的腺体那里看到了类似于贴纸的东西。

那是什么？

艾伦盯着屏幕面前的计算机分析结果。

懒散模样被兴奋与激动所替代，这种模样的艾伦就连和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的瑟琳娜也没有见过。

卡瑞娜快步走到了艾伦的身边，艾伦的药剂分析器械大多都经过他自己的改装，连代码都是自己改编的，这是卡瑞娜做不到的程度，在帝国军校她无法开启更高级别的实验室。

艾伦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大脑飞快地接受这些对于艾伦来说也非常陌生的信息。

“aop-11和aop-15是增强体质用的最普通的成分，但是…这个分析结果…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艾伦与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他的大脑皮层被刺激得全部活跃起来，又因为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而变得焦躁，他急躁地跺着步，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走回来。

他神经质一般地喃喃道：“一定有哪里漏掉了，不可能的…”卡瑞娜也将视线停留在光屏上，她看上去比艾伦冷静些，但也仅仅是看上去，紧皱的眉头和脑门上的汗昭示着她也并不轻松。

艾伦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光屏，不放过任何一条信息。

他的眼球当中出现了许多的红血丝，红血丝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蜘蛛网。瑟琳娜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疯狂偏执的艾伦，她显然吓了一跳，就算是在制作基因病治疗药剂成功之时艾伦也没有现在这么癫狂。瑟琳娜手足无措地看着卡瑞娜，希望从卡瑞娜那里得到安抚艾伦的讯息。但当她看到卡瑞娜的表情时，好吧，这两个人本质就是疯狂科学家，如出一辙的。

瑟琳娜双手环在巨乳下面，哼了一声，继续使用信号源极差的星网看最近的电视剧。

艾伦飞速地在大脑计算，列举出来的每一个猜想又因为再次计算而得到的错误给否决。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的大脑中成型——他快速地调出自己的资料库，一目十行地寻找文献，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文件夹里他翻阅出一篇非常具有年代感的论文。这篇论文并非发表在现存的任何一个有名或官方的期刊，《你所不知道的医学知识》一看就像是什么奇怪的营销号。

“对了——我知道了——γ晶石！γ晶石中有一种元素！”他思考的过程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但他激动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这对于卡瑞娜来说是一个新的名词，她疑惑地看着艾伦，“γ晶石是什么？”

艾伦在将问题解决以后就如同脱力了一般，他软趴趴地和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眯起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是我来到h星系的动力。”他只是语焉不详地解释了几句。毕竟这个东西事实上谁也不能肯定是否存在，只有寥寥无几的书籍上有过记载，而那些书籍更像是没有什么用的厕所读物。但卡瑞娜有一种直觉，这东西该不会是……她缄默没提这回事，艾伦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讲这件事情主动提起。这是她现如今最大的秘密了。

“让我抽一管血。”艾伦说。

出乎艾伦的意料，卡瑞娜拒绝了。

现在的科技发展能让基因被滥用在任何地方，在帝国军校卡瑞娜的体检也是瞒天过海过去的。

艾伦靠在桌子上的头换了个方向，直直地对着卡瑞娜，“有秘密？”

卡瑞娜和艾伦对彼此有秘密的事是心照不宣的，同时两人也算是互相尊重。

艾伦点了点头，他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地说道：“那好吧，我把这些资料传输到你的星网上——等等，你的星网账号是什么？”

卡瑞娜报了一串id，星网账号能显示共同好友，他看着他和卡瑞娜那一大串的相似好友的时候眼角抽了抽，虽然艾伦已经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将自己的星网展现在别人面前是已注销的状态，但他这边还是能看到以前的好友的。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艾伦在一个头像是大大的t的人那里停留了叁秒。

“我传给你了。”他打个哈欠又双手举起伸个懒腰，泪花被挤出一些，“那你慢慢研究，我去睡觉了。”

“艾伦。”卡瑞娜轻声叫住了他。

“你看起来心情又点不好。”

艾伦敷衍地扯出一个微笑，“昨天研制瑟琳娜的壮阳药到了半夜两点钟。要是想让我心情好的话——不如你陪我睡怎么样？”

一个被大力投掷的枕头袭向了艾伦，艾伦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抱怨了两叁句话，瑟琳娜气势汹汹地站在沙发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艾伦，我就知道你想和我抢小卡，臭流氓！还有——什么叫我的壮阳药，我们分明是五五分的，还有你的一半！”

艾伦耸了耸肩。

卡瑞娜说：“好好休息。”

卡瑞娜在艾伦走之后打开了他发送给她的那份文件，上面的词汇晦涩难懂，就连一向知晓自己在药剂上面天赋的卡瑞娜在阅读这份文件的时候感觉到了吃力。她只好调出医学词典来理解；卡瑞娜读了一会儿才发现许多专业名词都是拥有高阶药理师应该掌握的内容。她一边对这份挑战难度颇大的药剂分析报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边又再一次对艾伦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认识了艾伦这么久，他在她的眼中一直是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