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哪个都不是他能预料的,权势、财富,在这一刻都不起作用,即便他在别人眼里已经算足够强大,灾祸面前一样平淡。
倒不如坦然地迎接。
生死关头,他也有闲心平静地回忆往事,那不是小时候和祖父在老宅共度的一点温情时光,不是孤身在海外求学的寂寥独居。
竟是从春城那一刻相遇的惊艳开始变得深刻。
从平淡如水到色彩斑斓,沈昱必须承认,就是从叶生身上体会到了一点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不管他一开始是不是在演戏,慢慢也投入了许多真情实感进去,最后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有一瞬间自己是分不清的。
叶生推开他,自己走了的时候,他也有一瞬间松了口气,那时候叶生的果断,其实是给了他时间空间反省。
只是他一向自负,不肯承认自己的弱势无用。
初到西欧,他有一段时间夙夜不能寐,反反复复理不清,想不明。
于是在猎场像儿时一样,用虐杀加倍释.放自己的性情。
许久血不沾手,一度反胃。
可习惯了也就好了。
血液的温度,脖颈里跳动的脉搏,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否则他的人生也太无趣了些。
他每每仰头看天,空中稀稀散散飘荡的云,飞过的鸟,都是灰白黯淡的颜色。
经过那一次恐.怖袭击,生死边缘活下来,更不觉生命可贵。
没了也就没了,总没人记着他,他也不需要。
有人活得精彩,就有人一成不变。
要说喜好,他没甚别的,任何领域的事他做得再完美,得了再多交口称赞,也不是他真心想做的。
他唯一的喜好,竟然只能算一个欣赏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