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吓我一跳。”潘成宁反射性往后一退差点让突然窜出来的花脸吓个半死,他就是个老老实实研究理论的,可比不上他们这群擒拿贼六的后生。
“哈哈老师您还记得我吗?”花脸低头看了一眼胳膊,生怕袖子没把墨臂全遮住,让老师逮着机会骂他。
“赵闫成?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走走走,中午一块吃个饭。”
“好,但要说好了我请您。”
“成。”
吃饭的地方挑在学校旁边的小餐馆,餐馆格局不大,但老板是个有格调的人,花费数十万四面装了,来吃饭的大多是学生,有个就餐能免费阅读的地都乐意来,另外,重中之重,菜量足。
“好小子身材不错,现在在哪个分局干呐?”
“我……做点小生意,没干刑警。”
老师一听叹了口气似不满又无奈,“不务正业,不过也好。”
“老师,我想问问当初周青的东西是谁收走了?前几天我见着他家里人,说他在学校的行李都没收到。”
“没收到?”潘成宁放下筷子仔细回忆当年谁来跟学校接洽的,好像是……“不可能啊,当初是他弟弟亲自来把东西带走的,我当时还惊了一跳还真有长这么像的兄弟。”
又是周荡。
“那可能是他收了没跟他父母提吧,也怕老人家睹物思人。”
提到周青气氛陡然沉闷,潘成宁很惋惜他这个学生,犹记得当年毕业那会他给自己保证,“老师,我爬到刑警队长给您看,以后您跟别人提起来有一学生惩强除恶志在四方,关键是人长的也帅”。
可惜了,他要活着铁定能破不少案子。关键是他还能拿来吹嘘一番,不像现在他在学生面前叨叨他有个贼优秀的学生,怕有人问他后来呢,后来,人没了。
到现在潘成宁也不知道人具体咋没的,以讹传讹传回来的消息称,周青自己爬山跌下悬崖了。潘成宁那个气啊,你说你多兴奋找个有崖的山去爬?是黄庐不够美还是五岳不够高啊?膨胀啥膨胀!
“可惜了,太可惜了……”说完这句潘成宁拿起筷子该吃吃该喝喝,五年了,再唏嘘也没用,人要自己不惜命谁都没法弄。
花脸缓慢咀嚼把事细细串起来,他有预感抓到最关键的点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只是这假设……得,又绕回周荡身上。
周荡打车一路直奔饭店,老季要结婚了,这回专程来给他们送请柬。
听说人是同事介绍相亲认识的,处了小半年双方都觉得各方面很合适,然后求婚、扯证、摆酒席。痛快的像在走工艺流水线,按部就班的一道又一道工序严格卡着。
“老季,那你国外那女朋友就这么断了?三四年的感情,当初还跟我们说非她不娶呢。”
“哈哈哈断了,打从我准备领证的时候起不想断也待断,兄弟们我跟你们说啊,这人啊一辈子能碰上爱情是个概率事件,有几个人能跟自己最爱的人走到底的,有几个?”
这话把周荡他们三人问住了,如果把话掰开了揉碎了问问周荡,他是愿意也想跟章铭一辈子,但是人生路远,他想却未必就能。
谁不愿意跟自己爱的人厮守到老啊,可是呢,撕扯、争吵、柴米油盐酱醋茶会消磨我们的爱意削减我们的勇气,或者种种不得已不能够,然后俩人匆匆忙忙散了,连场体面的道别都没有。
“我感谢amy教会我什么是爱情,但是从今往后我要赡养好两家父母,抚养好baby,照顾好我的妻子跟她扶持到老,所以这杯敬amy。”
老季仰头把酒干了,眼角那滴泪看的周荡特别不舒服,好像这种囿于现实的结合超出了他的认知。
老季在敬青春敬过往敬前任,匆匆忙忙一杯酒潦草收场,好像一张原本能打满分的卷子被倒了一团墨,写卷的人急着走摆摆手道:“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当年发现父亲出轨母亲选择忍气吞声时也是这么说的,当时周荡很激动,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他不理解,自己母亲样貌才能样样优秀,图父亲老实安稳嫁过来,结果要遭受这种委屈。
砸了全家福将男人轰出门,男人气到发抖说他弑父天打雷劈,他那回说什么来着,哦,天打雷劈劈的是你个喜新厌旧眼睛被粪土蒙了的人渣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