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也是看在韩明秀的面子上给她点儿脸,跟她道个歉的,结果她倒把破大盆端上了,还挤兑上他们了,看样子,昨晚的风眼子没蹲够啊。
两口子暗中腹诽着,于会计还意有所指的说:“我们俩啊,呵呵,海杏她婆婆找我们有事儿,我们去她婆婆那儿了,其实,我们俩原本该第一时间过来看你们俩的,跟你们道歉的,但你们也知道,海杏她婆婆脾气不好,既然找我们了,我们要是不去的话,怕她生气发火儿。”
“海杏现在跟她公公婆婆一起过呢,要是她婆婆发火儿的话,海杏不也得跟着遭殃嘛......”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别得瑟,你们家姑娘还在我们老林家当媳妇呢,当心得瑟大劲儿了我们在你们姑娘身上找后账!
果然,一听林站长提起自家闺女,大舅妈一下灭火了,她愤愤的闭了嘴,低下头,不敢再怼他了。
对一个当娘的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她一辈子最大的软肋。不管她有多大的火气,多厉害,只要人家拿住她的孩子,就相当于拿住了她的命脉,她也就拿人家没办法了。
虽然海杏并不是林站长的亲儿媳妇,但是就算是他的侄儿媳妇,他们要是想给海杏小鞋穿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他们两口子跟海杏的公公婆婆不说海杏的好话,海杏的公公婆婆本来就因为海杏生了丫头成天拉拉着脸呢。他们要是在一旁再煽风点火,不说海杏的好话,那海杏的日子肯定更难过了。
有人给说好话和说坏话的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大舅妈忌惮自己闺女的幸福,就闭了嘴,没有底气和他们两口子要说法了。
韩明秀在门口看到这一切,心里非常不忿,沉着脸走了进来。
妈蛋的,他们打了人,还敢上门来威胁人家,强迫人家原谅他们,这是拿谁好欺负咋的?
林站长两口子一看韩明秀回来了,都“噌”地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着向她打招呼。“呦,秀儿回来了,这是上哪儿去了呀?”
韩明秀皮笑肉不笑的说:“去公安局了。”
那两口子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甚至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了。
这时,章淑珍见韩明秀来了,急忙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问道:“上公安局去干啥去了?”
韩明秀说:“当然是告状去了,我二姐让那俩畜生给打成这副熊样,我不去告状还去干啥?对了大舅妈,我今个去找公安那个高局长谈了谈,效果还不错,听说高局长已经派人去抓他俩了,只是不知道抓没抓回来呢。”
“是嘛?”大舅妈虽然没敢多说话,不过脸上却露出了快活的神情。
哈哈,恶人终于有恶报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而林站长两口子却快活不起来了,本来僵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塌。
看来,这丫头已经狂妄得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当着他们的面,就肆无忌惮地说她把他们的女儿女婿送进去了,这嚣张的态度,真特么地恨人呐!
林站长和于会计一想到他们娇花似的闺女被抓到了公安局,再一想眼前这姐俩正是始作俑者,恨不得一顿下子揍死她俩。
可是,哪怕是恨死她们俩,他们两口子也拿人家姐俩没办法,只能干鼓眼儿,谁叫人家靠山大呢?
这时,小芙姐问:“小韩,这些东西都放哪?”
她指的是两手拎的肉和大骨头啥的。
韩明秀说:“先放我二姐床底下吧,等会让我大舅和大舅妈走的时候带回去。”
王文远看到小芙手里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还有五花肉和大骨头啥的,有点心疼地说:“咋买这么多呢?花了不少钱吧?”
他是心疼韩明秀花钱了。
韩明秀说:“我二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吃点好营养能跟上去吗?营养跟不上去,这伤口愈合得就慢,伤口愈合得慢,我二姐就得遭罪,我二姐遭罪,我二姐夫和我那三个外甥外甥女就得跟着遭罪......”
“再说,你们老两口昨天伤得也不轻,还得天天照顾二姐,也需要补补,你说,这钱能省吗?”
王文远一听外甥女说得挺有道理的,就说:“嗯,是得补补!不过,买这营养的东西不该让你花钱,应该让那打人的花,不然他们打人还白打啊?咱们挨了打,还得自己掏钱住院、自己掏钱买营养品啊?没道理嘛!”
韩明秀一听大舅和自己一唱一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急什么?等公安局正式立案后,我就上法院起诉他们去,到时候会提出民事赔偿的,咱们花的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啥的,将来他们都得加倍赔偿咱们,这钱啊,不会白花的!”
林站长两口子一听韩明秀还准备起诉女儿女婿,顿时吓麻爪了,也顾不上矜持了,连忙颤声说:
“秀啊,你是说……你还要起诉凤玲他们两口子啊?”
韩明秀眼皮撩了一下,淡淡地说:“是啊,他们把我二姐打成这样,我不告他们还留着他们过年啊?我连期末试都不考了,千里迢迢地从首都赶回来,就是回来收拾他们的。”
林站长一听这话,松懈的脸皮抽搐了两下,眼巴眼望地看着韩明秀,堪堪地说:“那个……秀啊,叔知道,这次凤玲他们两口子确实有点儿过分了,可是想必你也听说了,他们也不是平白无故打你姐的,你姐也确实把人家孩子给摔坏了,你没看到孩子呢,好好个孩子,脸蛋子上摔了个大口子......”
林站长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比划,比划出一个七八厘米长的长度来,来表示那孩子脸上的伤口有多大,尚德有多重,好让林凤玲他们两口子打人变得情理之中些。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韩明玉不干了,她瞪着睁眼说瞎话的公公,大声反驳道,“哪有那么长,一半都没有好不好?”
林站长说,“咋没有这么长呢,缝了七八针呢,那条大疤拉跟条大蜈蚣似的,这辈子都掉不下去了。”
“唉,偏偏那孩子还是个丫头,一个姑娘家脸上横着一条大疤,将来长大得受多大的影响啊……秀啊,你也是当妈的,也该体谅他们当爹妈的心情吧?”
韩明秀听完他这篇充满心机的言论,冷眼睨视着他说:“那照你这么说,我二姐是该打喽?”
“那倒不是,不管咋说,他俩打人就是不对,秀啊,你看这么地行不行,你就别追究他们的责任了,等回头他俩出来了,我叫他俩过来给玉道歉,另外,玉在医院期间的住院费,手术费,营养费啥的,都叫他们老赵家掏……”
还没等林站长说完,韩明秀一抬手,拦住了他的话,然后冷笑一声,说:
“打住,道歉就不必了,要是道歉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警察干啥?对不起得很,我姐不接受道歉!另外,我姐在住院期间的手术费,住院费,营养费啥的,不管我们原不原谅他们,他们都必须得花!”
“还有,我就纳了闷了,为啥林凤玲的孩子脸摔坏了,我二姐就得负责呢?是我二姐主动要帮他们看孩子的吗?还是他们花钱雇我二姐看孩子了?”
“据我所知,是林凤玲没和我二姐二姐夫商量,就直接就把孩子领过来塞给我二姐看的吧!而你们两口子也帮着她,强迫我二姐给看孩子的,既然是你们勉强我二姐做的,我二姐又凭啥承担责任?”
“退一步讲,就算她有责任的话,也罪不至此啊?你们瞅瞅那俩畜生把我二姐打啥样了?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过哪个人被打得这么惨呢?”
“还有,我听说我二姐挨打的时候,你们俩也在身边吧?你们怎么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被他们这么虐打呢?我二姐嫁到你们家这些年一直孝顺你们,对你们像自己的亲爹妈一样尊敬和爱戴,你们就这么回报她,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从小到大,我二姐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无论是对谁,她都温柔以待,我以为,她的温柔和善良,会得到你们家人的回报,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她竟会受到这种虐待。”
“而虐待她的人,竟然会是她的亲小姑子和她的小姑子女婿。”
“真是太恶毒了,畜生都干不出来的事儿叫他们给干出来了,这也就是杀人犯法,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肯定把他俩杀了,替我二姐出气!”
“所以,你们也别指望他俩能出来了,我既然能把他俩送进去,就断不会叫他俩轻易出来的,他们把我姐打成这样,不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韩明秀愤怒地说了这么多,看到她眼中跳动的怒火,林站长两口子的心脏不由得哆嗦起来,一股绝望的气息瞬间弥漫了全身。
完了,这丫头急眼了,这是下狠茬子一定要收拾凤玲他们两口子了啊!这样的话,凤玲他俩不就完了吗?
想到闺女可能落得下场,林站长两口子的心都要碎了......好疼啊!
虽然知道眼前这丫头很难被拿下,可是,他们两口子还得硬着头皮拿......
于会计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说:“秀啊,我们知道,这回的事儿我们做得都不对,我们都后悔了,以后,我们一定都好好地对待你二姐,绝不再叫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了好不好!?”
“过,不管咋说,你二姐跟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管到啥时候,她都得管我叫一声妈,管你林叔叫一声爸,管凤玲叫一声妹子,凤玲他们两口子固然是不对,可是你二姐现在不也没事儿了吗?既然都没事儿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大度点儿,别把他们小两口一棒子打死了好不好?他俩都还年轻,要是他们真被判刑了,他们的工作就完了,饭碗没了,他俩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韩明秀听了,冷笑着说:“你现在还能想到他们的饭碗呢,果然是慈母胸怀啊,只是,你们当初咋没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饶了我二姐呢?是看她好欺负吗?还是你们真看不上她?那天,我二姐挨打的时候,你们俩有像替他们向我求情这样替我二姐向他俩求情吗?”
“呵呵,没有吧?”
“所以,我二姐不光是受到了他俩的伤害,也受到了你们俩的伤害,不过,看在你们是我二姐夫亲爹妈的份儿上,这次我放你们一马,也只放你们这一次,要是有下次的话,我就谁的面子也不看了,你们儿子的面子,也只够你们俩刷这一次的,而且也只能是你们俩刷。林凤玲两口子就不好使了!”
“对于他俩,我是断断不会放过的!他们判刑也好,饭碗没了也罢,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我会睁着眼睛等着看他们的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