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黑子听到这番话,心里一下子憋屈的跟堵了个大石头似的,不过虽然憋屈,还是死鸭子嘴硬地说:“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了,他乐意干啥就干啥去,跟我没关系……”
韩志德呵呵一笑:“你不在乎就好,我还怕你想不开懊糟呢,说起来,我那俩好侄女还真会调理人,愣是把你们老孙家的子孙调理成我们老韩家的孝子贤孙了,这笔账怎么算我们老韩家都不亏,还真多亏了你大度,把这么好的孩子让给我们老韩家了,哈哈,哈哈哈……”
韩志德是个鬼心眼子贼多的人,因为韩明翠和韩明秀的缘故,他家现在算是一败涂地了。所以他都恨毒了这两个侄女了,恨不得让她们去死。
只是,不管咋恨,他现在都没有对付她们的实力,就只能琢磨着借别人的手来对付她们了。
孙黑子并不是傻子,一听韩志德的话就知道这老家伙在这儿挑拨离间,架桥拨火呢。
可虽然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听到他说“韩明秀她们姐俩把他儿子调理成了老韩家的孝子贤孙”这句话时,还是如鲠在喉,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那两个死丫头不在他跟前(就是在跟前他也不敢把人家咋地了),他也没地方撒气,就把这口怨气撒在了这个想借他的手去对付那姐俩的人的身上。
孙黑子运了运气,皮笑肉不笑地说说:“没事儿,我儿子多,不差这一个,不像韩二哥你,好容易生出来俩儿子来,还有一个进监狱了,另一个能不能娶到媳妇还不一定呢!”
“哎!对了,这段时间你没上小东山老于头那儿看看你的大孙子呀?”
说完这话,孙黑子一拍脑门儿:“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的大孙子现在已经变成老于家的孙子了!啧啧,真是难为你了,自个儿家有一大堆烂眼子事儿,还有心思看别人的笑话,真有闲心啊!”
韩志德本想挑拨离间,他好坐收渔利,没想到挑拨离间不成,反倒被人揭了短,还句句拿刀子往他心窝子上扎,扎地他血呼淋拉的,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他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我儿子进监狱了咋的?进监狱了他也还管我叫爹,不像你,亲儿子都不认你这个老子了,你还有脸说别人呢?”
他没敢提那个苦命的大孙子,这两年,他就和他媳妇自己骗自己呢,当没有这个孩子,这样想来就不那么揪心了。
“是啊是啊,是管你叫爹呢,不管你叫爹谁给他交监狱的伙食费呀?这十多年的大牢坐下来,得个千八百的伙食费吧!”
“二哥你可真能耐,既要年年还你家老太太那老些钱,还得给你家小龙交伙食费,更得张罗着给彪子娶媳妇,这也就是你能耐,错一个都得给压垮了,真是佩服,佩服……”
孙黑子表面夸奖实际揭短,狠狠地打了韩志德的脸一顿。打完左脸打右脸,把韩志德的脸都打成茄皮子色儿了。
看到韩日德那副憋屈得都要吐血的样子,孙黑子别提有多解气了。
妈了个b的,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就来笑话人家了,纯粹上赶着找死!
俩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后,韩志德捂着胸口回了家。
自从韩龙被判刑,韩龙的儿子给了别人,韩志德就落下了心疼的毛病。一生气或者一激动,或者干活累住了,就心跳加速、喘不上来气儿。
这会儿被孙黑子气了一顿,他的心脏病又给气犯了。回到家,躺炕上歇了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正缓着呢,胡慧芳放鹅子回来了。看到韩志德躺在炕上呢,生气地说:“大白天的,就知道躺炕上死懒,也不知道干点活儿,家里造得皮儿片儿的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我这一天天还要放鹅子放鸭子,养猪养鸡,还要上山下地,啥活都指着我,还想累死我咋地?”
韩志德虚弱地说:“刚才心脏病又犯了,歇会儿,这点儿活儿你要是不乐意干的话就别干了,等会彪子回来让他干。”
胡慧芳冷笑一声说:“得了吧,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大菠萝盖儿呢!你没看出来吗?就因为咱俩凑不出彩礼钱,人家都都想跟咱们脱离关系了,还指望人家干活呢?做啥白日梦啊?”
韩志德听到这话,难受得闭了闭眼睛。
他媳妇儿说的没错,这一年,因为没钱给彪子娶媳妇。彪子对他们两口子的意见很大,虽然没明说出来,但是却能感受得到。
这孩子现在都不咋乐意着家,也不乐意跟他们说话了,说话还总阴阳怪气的,明里暗里地责备他们向着小龙,亏待了他。
可是,他又能咋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