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 从发现现场到回局里也有两个多小时, 这男人愣是一分钟没落下,嗓子都哑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伤心还是害怕。
一连哭了这么久, 最后, 大郑感觉自己好像再也流不出半点眼泪。
哭的时间太长,他的头仿佛被人拿铁锤敲打过一样, 昏昏沉沉地疼。眼睛睁不开, 红彤彤地挤在一起,只露出两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缝。
从肿胀的缝隙里, 他隐约瞄见,审讯室的门开了。
然而,进来的并非他认识的王之衡, 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
“郑淮?”
一进门,还未落座,徐宵先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大郑一哆嗦。
身边的人一直都喊他大郑,鲜少有人称呼他的全名。就连上下级之间,也多叫他的外号。
时间长了,突然被叫全名,他有点不习惯。
“是的,我是郑淮。”但现在不是考虑适不适应的场合,他诺诺应声。
一想到这个警察要问他什么事儿,大郑的难受劲儿又开始往上翻,胸腔隐隐作痛。
“你冷静。”瞅着对方似乎又有掉眼泪的苗头,徐宵先一步掐死了这种可能,“说说今天的事情。”
“你是怎么发现被害人的?”
死者遇害的小巷地处偏僻,除了本地的住家户之外,一般没什么人涉足。尤其到了晚上,路灯时好时坏,绝大多数暗巷都看不见路,外人基本不会踏进这里。
那么,死者为什么要钻进这么偏僻的小巷?
大郑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她给我打的电话......”一张嘴,郑淮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简直像两片干燥的木片相互刮来刮去,“她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王之衡先前说的对,相亲会上,看对了眼的早就私下联系了。
大郑和这个女医生,也算其中的一对。
只不过,两个人都比较含蓄,加上小沈出事没多久,多少心里有些阴影,一时间也没什么进展。所以,大郑才这么着急忙慌地想重新办一次相亲会,想要借这个由头,促进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这么想,女医生却不觉得。毕竟上一次出了那样的事,即使是意外,也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王之衡自然对他们两个人私下的接触一无所知,还当大郑一门心思非要再折腾一次,却不知道对方早就被女医生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