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病房其实没多远,就在裴久川隔壁,门前守了个警察,见到徐宵,冲他敬了个礼。
从小窗里看去,严采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身旁堆满了各种仪器。
穆珍宝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偶尔伸手去理理严采的头发。
什么情况?裴久川看了上司一眼,严采不该在警方手里吗?
“他磕到头了。”察觉到小少爷的视线,徐宵解释,“磕得有点严重,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警方固然想抓他,但抓一个植物人的意义恐怕不大。
裴久川一滞。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周宏想抓你哥哥当人质,严采挡了他一下,然后被推了出去。”
世界上本不该有这么多巧合,但就是这么巧,对方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桌角,引起了严重的脑出血。
说完这句话,徐宵沉默了,他不想告诉下属,周宏手里那把枪,其实就是个做工精良的玩具。在拿这把玩具枪威胁他们之前,周宏还用它恐吓过刘聚财。
也就是说,严采本来可以不用陷入这种终日无法醒来的状态。
但抛开警察的身份,徐宵其实不确定,对于严采而言,到底是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好,还是在监狱里待上几年,再经受一遍磨难好。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董家院子里那只会吃奶糖的大狗。
那个时候,他推测,凶手为了和狗混熟,顺利进入院子,才喂了大狗吃奶糖。
现在看来,既然严采没有去过董家,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糖是董聪董敏喂给狗的,大约是平时自己吃的时候,顺手扔给狗一两颗。
那种劣质的,小作坊里生产的奶糖,不该是他们现在吃的东西。
但如果是当年,在孤儿院里,那三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应该会很喜欢吃这种甜味冲到让人不舒服的奶糖。
他们会觉得很甜吧。
如今,董聪董敏都不在了,严采一个人活在世上,会更好吗?
“我得进去和我哥说两句。”徐宵还在沉思,袖子被裴久川扯了扯,“你等我一会儿。”
徐宵点点头,伸手替他敲了敲门。
“你精神不错嘛。”仿佛知道进来的人是谁,穆珍宝连头都没回,“我看你那天被打的不轻。”
他的语气很平静,小少爷从里面什么也听不出来。
“还行......”裴久川看看安静沉睡的严采,又看看穆珍宝,“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