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抬起头, 黑白分明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老周,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叔叔。”
她轻声说。
“我杀了两个人。”
当分析过程仅局限于分析时, 它只是一段不带感情的逻辑链条。
任何人都可以客观地在逻辑链里填补,去构造最贴近事实的那部分。
然而,一旦逻辑链与现实结合在一起,鲜活的人代替了简单的符号,真相就未必能让人接受。
孩子......裴久川感觉有人迎面打了自己一拳。
张一一瑟缩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她怯生生地看着人,又飞快地垂下头。
“她没去上学。”一旁,上司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把他往门外推,“我们去她家。”
那个棚子?
裴久川难以接受地抬头。
“她会把秦晖骗去那里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可能的,她妈妈在家。”
徐宵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劝一下小少爷,手机又响了。
“.....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拍拍裴久川:“走吧,她自首了。”
——是市局的徐处吗?
——她坚持要等你们来才开口。
——好的,我等你们来。
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和当年去找那只丢失的幼猫时一样。
张一一缩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痛,仿佛骨头被敲断,又勉强地粘起来。
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又焦灼地朝门的方向打量。
在对方第无数次期盼地看向门时,门被推开了。
那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年纪小的那一个,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要爆发。
张一一看着他们,先扯动嘴角,艰难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