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那袋甜豆浆后,徐宵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久川。他在心里轻声念着对方的名字,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没必要对一个孩子的举动那么认真。
他平静地想。
突然换了一个新环境,从被仔细呵护的温室撞入残酷的现实世界,因此对陪在身边的人产生依赖,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从没有谈过恋爱,没牵过女孩子手的小少爷,大概并不能分辨出依赖和喜欢这两种情感。
下意识的,徐宵回避了“一个年轻男人天刚亮就跑来摸我的脸”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具体含义。
以后加班要记得锁门,他默默地提醒自己。
会议室另一头,裴久川咬着吸管,心思早就跑远了。
偷偷溜出警局后,站在空旷的大街上,被拂晓的寒风一吹,他彻底清醒过来。
我做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把手举到自己面前。
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带着男人的体温,隐隐有种让人灼伤的错觉。
他反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来到底烫不烫。
我是烧傻了吗?
小少爷茫然地蹲下来,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思绪很乱,梦境里男人苍白的脸和方才宁静的睡颜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仿佛这样可以抓住对方。
冷风一吹,提醒他攥着的不过是冰冷的空气。
别吧......他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
从指缝里漏出来的笑声闷闷的,在呼啸的风里很快被吹散。
“我怎么觉得你病得更厉害了?”他还在出神,徐宵却突然凑了上来。
小少爷的脸比昨天要白,两颊还隐约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又烧起来了。
鬼使神差地,徐宵伸出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裴久川呆住了。
“你在发烧。”上司的语气平静,随后极其自然地放下了手,“又受凉了?”
“可能......晚上蹬被子了。”裴久川感觉自己的脸突然滚烫起来,结结巴巴地乱编着借口。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掌心与额头相贴时,他几乎沉溺在对方的气息里。
“多大的人。”徐宵不禁一笑,然后又批评他,“怎么还和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