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让我试试吧。”陆霄的神色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拿过剪子,又拿起一张红纸。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轻微“咔嚓咔嚓”声,秋雨桐忍不住又狠狠瞪了这孽徒一眼,这孽徒以为自己没看见吗,他方才分明在忍笑!他就是在笑话自己!
自己剪得有那么差吗?虽然不大像老虎,但至少挺像猫的,特别像当初大宁宫里那只懒猫,胖团儿。
胖团儿和老虎,又能有多大区别?不都是毛茸茸的,见了自己会呜呜叫,翻着白花花的肚皮让自己挠,前些天他练剑回来,还在山路上遇到过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比胖团儿还乖呢,就是毛有点扎手。
是了,自己剪的窗花,虽然略有瑕疵,但已经很不错了,这孽徒剪的窗花,没准还不如自己呢。
这么想着,秋雨桐便冷哼一声,背负双手,翻着老大的白眼,等待着陆霄剪完窗花,好嘲笑这个孽徒。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把眼皮稍微降下来了一点儿,诶?怎么好像还挺不错的?呸呸呸,粗糙得很……
又过了片刻,他的眼皮又降下来了一点儿,似乎变精致了?还有几分栩栩如生的感觉?不过,也不是特别像老虎嘛,只比自己强一点点,就小指头那么一点点……
再过了片刻,他的眼皮又降了一些……
一盏茶功夫之后,陆霄便将一张“龙争虎斗”的窗花剪出来了,而秋雨桐的眼皮已经完全降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盯着书案上那张极尽精致的大红窗花。
这,这孽徒使了什么妖法?
陆霄愣了愣,而后忍不住“噗”地笑了,秋雨桐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方才那句话说出口了,忍不住脸上一烫,忙道:“我不是说你使了妖法……”
“我知道,我知道,师尊只是一时口误。其实我这窗花,剪得也就一般般,还是师尊方才剪的那张虎虎生威,咳咳……更漂亮。”陆霄强忍着上翘的唇角,安慰道。
秋雨桐瞪着他,总觉得这孽徒虽然嘴里说着好话,但笑容别有深意,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冷冷道:“哼,你剪的这张窗花,虽然不如我那张……特别,但还是有些可取的地方,不算一无是处。”
“咳咳……对对对。”陆霄咳了两声,勉强忍住笑意,而后拿起窗花和浆糊,“师尊来贴吧。”
“哦。”秋雨桐心中的郁闷,终于略微消散了些。
毕竟,把辛辛苦苦剪好的窗花让别人来贴,就好像亲自下地摘了西瓜,又冰镇切好之后,让别人吃最中间的那一口,都是莫大的牺牲。
孽徒还是懂事的,不算太糟糕。
秋雨桐一边腹诽着,一边接过陆霄手中的浆糊罐,而后用浆糊罐里的竹片,仔仔细细地在窗棂上涂了一层浆糊,最后将那张精致的“龙争虎斗”,认认真真地贴了上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贴来贴去,窗花的一处边缘总有些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