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如此反复,折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秋雨桐身上的绷带,终于全部解下来了。
大片不忍目睹的伤处,尽数暴露在陆霄眼前。
那单薄的背脊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全是一片狰狞的血肉模糊。
陆霄拿着金疮药药罐,极其僵硬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几乎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秋雨桐等了半天,忍不住催促道:“陛下,你能不能快点儿?有点冷。”
陆霄勉强应了一声,挖了一点药膏,极尽轻柔地抹了上去。
他涂药的手法很不熟练,手指一个劲儿地发抖,这具身体又十分娇弱,秋雨桐好几次痛得眼前都有点发黑,他强忍着没吭声,心里翻来覆去地把这个孽徒骂了一万遍。
这小子就是天道派下来折磨他的!
好不容易涂完了药,陆霄拿起新的绷带,轻轻地一圈圈缠了上去。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最后终于弄完的时候,秋雨桐已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陆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秋雨桐十分颓废地趴在床上,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他有气无力地想,如今这个样子,还能翻墙出去找三师兄吗?
……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又过了大半个月,转眼就到了正月间,过年了。
陆霄一向勤政节俭,不爱过节,大宁宫也没有张灯结彩,除了个别宫女剪了些窗花贴在窗户上,几乎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这一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格外温暖。
秋雨桐斜倚在卧房窗边的矮塌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一本狗血话本,大概内容是一个侠客如何飞檐走壁潜入皇宫,救出了青梅竹马的妃子,暴打了狗皇帝之类云云。
看到暴打狗皇帝时,秋雨桐心中好笑,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霄。
陆霄正在书案后面,低头批着折子,根本不知道秋雨桐在腹诽他。他最近下了朝也不去书房,而是把奏折搬过来,在卧房里批阅。
秋雨桐暗暗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无聊,随手把话本扔在一边,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