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嗫嚅道:“公子,上面是禁地,就算杀了小的,小的也不敢上去。”
“扶我下来,把灯笼给我。”
秋雨桐忍着疼痛,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盏碧纱灯笼,而后扶着墙壁,沿着祈雪台陡峭狭窄的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
夜色沉沉,灯笼的光芒显得十分暗淡,北风卷着鹅毛大雪迎面扑来,刮得人脸生疼。
祈雪台的汉白玉台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又湿又滑,他接连摔了好几跤,最后索性把鞋脱了,赤着脚往上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雨桐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了祈雪台,他顾不上背后伤处撕裂的剧痛,也顾不上脚底的细碎割伤,急急忙忙四下寻找起来。
祈雪台顶部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正中有个小小的亭子,灯笼昏暗的光芒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个人俯趴在亭子前的雪地上,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毫无生气的样子。
陆霄。
秋雨桐心中狠狠一揪,脱口而出:“霄儿!”
陆霄没有动。
秋雨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直接在雪地里跪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焦急地把陆霄搂进怀里,哑声唤道:“霄儿,霄儿。”
陆霄挂满雪粒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连眼神都是涣散的。他手里还紧紧抓着夜雨那两截断剑,剑身上的血水混着雪水流下,凝了一地污浊的血色薄冰。
秋雨桐简直快要哭出来了:“霄儿!”
“……”陆霄迷茫地看着他,嘴唇轻轻抖动着,神色宛如做梦一般,似乎还不太清醒。
“你这傻小子,你想冻死自己吗?!”秋雨桐紧紧搂着这个唯一的小徒弟,试图用自己那点单薄的体温,去温暖对方冰块一般的身体。
好冷……
他搂着陆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是寒毒又发作了吗?
好冷……好冷……
意识不受控制地逐渐远去,在缓缓陷入黑暗的同时,似乎有一双结实的手臂狠狠搂住了他,那双手臂简直如同一双铁箍,其力度之大,几乎想将他融入骨血一般,他的肋骨被勒得生疼,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连稍微挣扎一下,也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