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江格希却清醒着,他抿唇定定地看着乖巧窝在自己怀里的蓝心湄,嘴巴有些嘟起来,像个小孩子,就这个睡容,让他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有她的,有他的,还有他们的。
蓝心湄一定不知道,他之所以改变主意,再次逼迫她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他是真的得了绝症,肝癌,医生说没有多少时日了。
就连蓝心婷也不知道。
在他所剩不多的生命里,江格希只想跟蓝心湄在一起,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
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他们可以好好在一起,可他却错过了她。
如今生命走到了尽头,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再次跟心心一起。
只要有她陪着他,他最后这一段路,走的也不会太寂寞。
江格希还在出神,蓝心湄却忽然嘤咛一声,兀自翻了身,伸手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此时他们再贴近不过了,一呼吸就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柔软的味道。
江格希索性也抱得她更紧了些,把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宠溺的摩挲着。
也许就是这份安宁,让他这些时日狂躁的心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睡了一个好觉,蓝心湄觉得神清气爽,醒来时只有她一个人。她却觉得松了口气,不必面对他们之间相对无言的那种沉默的压抑。
洗漱以后,惠子也来敲门了,她带蓝心湄去吃了当地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听见她说:“江先生回苏黎世开会了,他这次合作的老板是外国人,不过中国的新年。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就带你在这里转转,巴登还挺漂亮的。”
蓝心湄心不在焉地听着,轻轻“哦”了一声,似乎不太关心江格希的去向。tzpj。
今天是年三十,看来她要一个人过年了,不知道壮壮跟安圣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有没有在想她?她真想回去跟他们团聚啊。
惠子倒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和蓝心湄沿着利马特河畔一路散步过去,风景恬静怡人。
蓝心湄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里,她只知道,瑞士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幅画,处处是风景,随手拍的照片都能当明信片了。
在旧城区逛了逛,淘了些小东西,她们又去做了温泉美容。
那边,江格希谈了一天的生意,疲惫的揉揉眉心,忽然很想知道蓝心湄正在做什么,不过她没有当地的号码,他没忍住,就打给了电话给惠子。
惠子闻弦音而知雅意,笑得暧昧:“江先生,我今天陪蓝小姐逛了一下市区,她刚做完spa,正在更衣室呢,我把手机给她吧。”
江格希立即说道:“不用,麻烦你告诉她,我这边谈得差不多了,等下就回来。”顿了顿,又嘱咐她,“算了,不用跟她说我打过电话来,你们好好玩。”
然后迅速盖了电话,惠子还在云里雾里的。
反应过来后她又笑了笑,她完全可以理解江格希的反复。在爱情里很多男人明明心里在乎得要死,却因为好面子而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这样就算蒙骗了世人,却骗不了自己。
她想了想,自作主张地将刚才用手机给蓝心湄拍的一张照片发给了江格希。
江格希很快就收到了简讯。
他点开后,对着屏幕愣了很久。
照片上,是蓝心湄在遮蓬桥边上的侧影,头发随风微扬,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他的指尖在她明媚的笑脸上摩挲了很久,反复地回想他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却发现记忆断了档,好像他和她的快乐,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似的遥远。
不知怎的,他忽然记起了她喜欢的那部电影里一句对白——thiskindofcertaintyesonceinalifetime.
是的吧,这世上就只有她可以,无论生死,不管爱恨,他只要她在身边而已。
晚上,惠子端了杯热牛奶走进蓝心湄的房间。
可能因为开了暖气,也可能是刚沐浴完的关系,蓝心湄的脸红扑扑的,一边拿着吹风机在吹滴着水的长发,一边还笑眯眯地跟她说:“这么晚找我有事?”13244175
惠子一脸为难,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把牛奶搁在茶几上,笑得有些勉强:“也没什么事,怕你倒时差睡不着,叫了杯牛奶。”
蓝心湄留意到惠子的表情很明显是有话要说,可她也不好直接问,只关了吹风机,穿着拖鞋走到惠子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