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慌张一定完全写在脸上,他笑笑,将小小机器弹到地上,一步踩碎,然后拨开我脸上痒痒的头发,得以更好地盯紧我。
进而,他的声音来到耳边:“乐意,他们就在那个冰箱里,不去打个招呼?”
声音轻缓温柔却仿佛魔音,在我脑中轰隆隆炸响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变态杀人狂。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汇,他甚至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已经理不清头绪了。
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猛地推开他想往外跑。几步来到厨房门,我却使出吃奶的劲都拉不开。
门锁上了。
或许,我刚一进来,他就锁上了门,然后在暗处静静窥视我的一举一动。
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我出不去了。
我绝望地倚在冰凉的门上,心跳如鼓,过了半天,才找到一点勇气,慢慢慢慢转回身来。
男人站在原地,站在厨房的另一头,压根没动,只是黑幽幽地眼睛盯紧我,像是戏耍老鼠的大猫。
他指指身旁,刚才我站立的位置,平静地开口:“回来。”
我紧紧贴着门,仿佛那样就能离他远一点。声音使劲发着抖:“我错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放我走吧。”
男人眯起眼睛,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我立刻想逃,但我身后已经是紧锁的大门了,眼看他走过来,我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跳到喉咙,一着急我干脆爬上旁边的不锈钢案台。
明显的,我听到他笑了一声。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却还是盯紧我,我慌忙地蹭到最里面,然后抱腿蜷缩成一团。
他几步就走到我面前了。案台宽大光洁,一低头能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就投在上面。我们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他一探身就能抓到我。但似乎觉得我的举动很有趣,他反而站定了,并没有这样做。
我看着他的衣服下摆,努力不发抖,但我控制不了。
突然,他把手撑在了案台上,我吓得一哆嗦,抬头看他。
他也注视着我,淡道:“你倒是会挑地方。”然后“咔吧”一声,他仿佛旋开了什么开关。
几秒后,我就感受到了热度。
原来我脚下不是什么不锈钢案台,是铁板烧的电磁炉,而他打开了电源。
我赶紧往旁边挪。可这一排下面都是电磁炉,我每挪开几步,他就一一开启电源。很快这一片都变得滚烫,躲无可躲,我的一只鞋不知何时还掉了,我都快哭了,觉得自己简直像煎锅上濒死挣扎的鱼。
终于他似乎玩烦了,突然伸手揪住肩带把我拖下来。
我反应未及,一下子扑到地上,坚硬的瓷砖地板,我从头到肩再到膝盖都快疼碎了。
口中一腥,我半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几乎肯定,他是要治我于死地了。
右手突然摸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我艰难地偏头一望,原来身后的消毒柜被我撞开了,里头装的是串肉用的铁签。
他黑色的皮鞋就在眼前,然后是黑色衣服的一角。
他蹲了下来。
我想都未想,抓起两根铁签就朝他的腿刺过去,男人向后一撤,但我还是感到尖利的签子刮过他的皮肉,一种闷钝的触感。
他微微抽气,极快地钳住我的双手。
我吓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毫不停顿,用一只手牢牢把握住我的双手腕,我挣扎不开,被他直接、拽起来拎至面前。
我紧张透了,浑身冷汗像刚从水中拎出来。他的唇抿的紧紧的,眼神森冷盯着我近在咫尺的脸。
进而,他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取过我手中的铁签:“喜欢这个?”
他掐着我的双手将我拖到冰箱旁,又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
一路上我小幅度挣扎着,碰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靠在墙上喘息时,只听远处案台上一个铁器“桄榔”掉在地上。
眼前,男人轻松钳制着我,把玩着铁签:“你自己选的,可能有点疼。”
话毕,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却反手将那根铁签极快地刺向我高悬的右手腕。
这一下锥心刺骨。
我痛得声音都失去了,绝望地扬起头,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抽搐着,身子像筛糠似的发抖。
嘴里一片腥甜。也不知我咬破了舌头,还是胸腔的血翻涌上去了。
我身后是瓷砖墙壁,我却知道这铁签已经穿墙而过,将我的手腕钉在墙上。
这个人究竟有多大力气。
腕间的血痒丝丝的一缕一缕滑下来,滴在地上,裙子上,我的脸上。我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上的蝴蝶,在黑色裙子映衬下,我的脸一定苍白的像鬼。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我的声音虚弱发抖“你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一开口我的眼中就被眼泪盈满了,噼里啪啦往下掉,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样痛过。
他却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举动。我试图看他的表情,但眼前一片模糊的红,一缕血流过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