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个多月,萧家的资产就被各方势力割掉四分之一,足足达三百多亿,而更惨的则是崔家,竟连续被吞并十家企业,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资产。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萧崔两家把仇恨的目光转向了始作俑者刘宇浩身上,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刘宇浩的所作所为,哪里会让自己家族损失这么大笔的财产?
最后,几大家族的意见是,联合起来找刘宇浩讨要说法。
当然了,所谓的讨要说法是假,逼迫刘宇浩背后的老贺家表态才是萧衡宇他们的真实想法,在他们看来,现在只有贺家出面才能挽救自己家族被蚕食的悲惨命运。
萧衡宇今天见到刘宇浩以后第一感觉就是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刘宇浩这个人不仅强势无比,而且傻子都能发现刘宇浩的发迹根本不是传说中的贺家推波助澜的结果。
一个年轻人能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居然凭借自己的能力打造出了一个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可它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而缔造那个传奇般的神话故事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萧衡宇的脸色变了数变,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冒失的跑来找刘宇浩兴师问罪,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树立一个真正的敌人比拉拢十个表面上的朋友可怕几百倍。
萧衡宇望着一脸平静的刘宇浩,眉头紧皱。脸上原先的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包厢内的气氛陡然再次凝重起来。
奢华的包厢内还有几个人,不过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刘宇浩暗暗在心里一笑,他知道这些人其实是跟着来打酱油的,可事实上,他们也是受害者,只不过损失相对小一些罢了,“各位,我有一个共赢的提议,希望大家能在心里做出抉择。”
“哦,刘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听听嘛!”
立刻有人开始附和。
刘宇浩淡淡一笑,直言不讳道:“我知道大家的本业基本集中在化工、船舶、纺织,以及精密仪器制造这四大类里面。”
“废话,这些需要你说吗?”
崔凯撇撇嘴,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宇浩的话。
刘宇浩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崔凯,你要是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你!”
崔凯脸色涨红,他明明是想说刘宇浩“你敢”的,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咽了回去。
“哼!”刘宇浩冷哼一声,背对崔凯,继续道:“从今天起,愿意与翁氏集团合作的企业可以直接将你们的产品卖给翁氏,而我可以为大家担保,你们卖出的产品翁氏会以现金方式收购,坚决做到不拖不欠。”
“什么?怎么可能?”
“刘先生,您知道我们几家联合到一起每天有多少货物需要出手吗?”
“翁氏集团?别开玩笑了刘先生,翁家人早就散了。”
刘宇浩猜的没错,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提出自己的想法,顿时整个包厢炸成一锅粥,乱哄哄的。
贺旭东表现的好一些,尽管满脸惊骇之色,可仍旧能稳坐泰山,只稍微皱了皱眉头,但周锡却坐不住了,恨不得想跳起来双手捂住刘宇浩的嘴巴。
兄弟,乱承诺个毛线啊!
周锡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包厢内除了萧家和崔家以外还有五个规模小一些的家族,但所谓的小也只是相对而言,这五家集中起来每天需要销售的货物最起码也有上千万,你拿什么去收购?难道说收购以后就能保证卖得出去?
好吧,就算你能卖出去,但你能确保买卖不赔本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很多因素都是需要综合考虑的,并不是嘴巴一张拍拍脑门就能决定一切。
看到周锡那满脸的担忧,刘宇浩心中顿时一暖,点了点头。
他可不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刚才那些话,在此之前,刘宇浩做足了功课,而且还让翁雪雁有针对的调查了欧洲市场,又嘱咐腾铁分析了澳洲市场以后才得出了刚才的结论。
只不过,刘宇浩私下做的那些事现在不能告诉周锡,起码不能当作这些人的面讲明。
“好了,如果大家愿意与翁氏集团合作,三天以后咱们还在这里签订合同。”
刘宇浩扬起右手,干脆利落的在空中一挥,尽显大将风度。
第1194章 抉择【四】
刘宇浩突然抛出来的那些话绝对是一颗重磅炸弹,其威力虽然不至于会震傻今天在场的七个世族家主,但让大家晕晕乎乎却是轻而易举。
建立在绝对权力基石上的贵族利益终归有一天会湮没在不断向前的历史洪流中!
这是刘宇浩通过亲身体会得出来的结论,却恰好与现今最进步的金融资本理论契合。千年一梦,有多少富豪辛勤打拼、辉煌一时,到头来又被雨打风吹去。
或许在许多年前,商人、政客、投机家、慈善家、浪漫的文人这些个标签的确是上流社会子弟的“专有属性”。
可他们却忘了,世家门阀这个打着深深的历史烙印,带有浓厚“贵族气”的词汇,只不过是古老的遗物,可悲的是,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依然死死抱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贵族名头自诩高人一等。
当然,刘宇浩也不否认古代的经济形态,由先秦到汉初是贵族经济,演进到东汉至魏晋南北朝,成为了世族经济,但进入隋唐之后,日渐呈现出了另一种“士商合流”的趋势,直至宋代,终于定型为士绅经济,可是,所谓的士绅经济在历经一千年左右的演进至现在的情况后,其再无进步。
考古出身的刘宇浩把古代的这三种经济形态归纳为官商经济。
意思是,在这种日渐制度化的经济形态之下,商人财富的百年传承便与其家族和政府的密切度有很大关联性。
这才是真正支持世家门阀存在千年而不倒的土壤。
所谓“富不过三代”,并不仅仅因为商人没有积累三代财富的智慧,而是因为,财富的积累从来托庇于拥有者与“官”的关系,而这一关系则必然是脆弱的和不对等的。
试想,财富的安全性都不能得到保证,又何谈可持续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