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虽然在顾淮面前极有效率的完成了合籍任务,但这回事不是顾淮认可就万事大吉的,他从虚无峰离开便直蹦鸿蒙峰。
只是他这一去也是迟了,没见到泰寅,这便转出宗门传送阵,竟也没瞧见封绍。
心里不妥,封白便向守阵的弟子问询,这才知道事由不好——“师兄,泰寅真君领着师叔往思过峰去了……”
这思过峰,没听说过少于十年就从里面出来的……而且,还不得主动出峰。
当然,思过峰也不是毫无益处,不光是封锁昆仑弟子行动,此峰剑洞遍布,也有不少弟子是自请入峰,磨砺剑意。但这种比起昆仑的北斗剑阵来,却艰辛艰难得多,领悟剑意靠的是被劈。开宗至今如此多大能、长老的各式剑意思过峰都有,一道道劈下来,折磨犯错弟子的同时,还真有能有所顿悟的。
但既然叫思过峰,便也知道打着“思过”的名头,弟子被领进去当然是为了受罚的,这修行就绝不会舒坦。总得受些折磨。
封白如何忍得叔叔吃苦,当即御剑疾飞,好容易跨越半个昆仑境,但抵达思过峰时,却也只见到泰寅一人了。
山顶整整十亩符阵带被催动,全部点亮得光华耀耀,白昼生辉。
封白想也不想,提剑便往阵心里跳,却叫泰寅弹指一拦。
“孽障,你可知这里头是个什么去处,竟敢乱闯不成?”
“师叔的去处便是我的去处。”封白运起全力,抵挡泰寅的阻滞。
“你倒好胆!”泰寅话音未落,无数道火红的剑光从四面八方飞向对面之人。
封白早有警觉,湛卢剑铿的一声便飞出剑鞘,全身灵力疯狂涌入飞剑,剑光暴涨之下,全力相挡!只是境界只差,凭他十分不凡,却也奈何不得,勉强撑了几息,便叫泰寅的火剑烧得体无完肤。
泰寅再恼眼前这人,究竟也是昆仑弟子,自己的徒孙,见给足了教训,这才收回剑,也有心说话了。
“孽障,本真君念你天赋异禀,生就圣兽之体,承天厚赐,十分不易,且不追究你阴谋算计,勾引你亲师叔的罪过。此事你须得速速罢手,本真君也好放你条生路,日后你寻个什么样的道侣全凭你,只不能是我家绍儿!”
泰寅沉着脸色看他,威压逼发,声音却是低了两分:“你可听明白了?”
返虚期真君的威压岂是好受的,若非封白兽身时足有五阶,只怕此时依他筑基圆满的色身,是决计站不住的,非得叫生生威压得爆体而亡不可。
然,他却抵剑而立,语气冷硬一如先前:“师祖,只能是师叔……”后文未出,口中已是腥甜一片,他吐了口血水,接着道:“不敢求师祖成全,唯一心、一命、一世以拼之。”说话时,他已将剩下的灵炁运化起来,却不是注入飞剑,而是运作在手。
眼见封白将一股磅礴的灵力推向思过峰的阵法,泰寅不由暗叫不好,这孽障好大狗胆!竟真是不要命了不成!这昆仑的阵法禁制岂是他一个筑基小儿能启用的!
泰寅总不能叫他死了,急急挥出一掌,便有一曲形如蛇般的飞剑格挡而去,恰恰隔绝了那道金光闪闪的汹涌灵力,将其生生逼回主人体内。
虽是叫逼回去,却也叫封白吃足苦头,唇虽紧抿,血却不止的从唇边溢出,越发衬得面色惨白,形容凄惨。
泰寅并不是个狠绝的人,尤其对自家人,封白他虽瞧着恼恨,到底也是昆仑人。眼下见了对方这般模样,倒也不禁心软几分,和着先前的言语应对下来,他不由生出几分旁念。
这孽障虽心思深,不想待他家绍儿却是十足执念,分毫不肯退让,竟是道消神灭也不顾了?
心下虽惊异对方竟有这等执念,但转头一想,泰寅的目光就有些质疑与难以置信,望住那血染道袍的封白,直要将人戳出几个窟窿似的。
封白缓了口气,抬手运气,竟是不依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