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
早就严阵以待的封白掐指为剑,一道金色剑芒脱手而出,准确击中朝他飞来的那道青芒。
两芒交汇,同归于尽。
从星星点点,再到四面八方,赤橙黄绿青蓝的剑意五光十色,却杀机四伏,比之其他环数,这阵心一环,最为险要。
剑雨汹涌,凭封白上古名剑在手,白虎之力在体,也被伤到十数处,道袍早已毁损不堪,露出伤痕处处,血透漫衫。但他脸上的坚毅却丝毫未改,金眸眯成两道玄月,目光如鹰,行举屹立,出剑杀伐,彷如不知痛楚的凶神……
但封白能忍受钻心刺骨的剑痛,色身却终有坚持不住的时候,阵心的剑意并非虚有其名,来自昆仑万年大能们的惠藏,并非是能轻易破阵而出的。
昏迷醒转之际,封白直觉全身热辣生疼,却有一道温暖之力将他包裹,色身以极快的速度治愈如初,只留下狰狞的血迹。
“若本真人不来,你岂非是要死在这里?”
封白掀起眼帘看过去,一人宝相庄严,戴青玉道冠,衣八卦飞裳,执五色羽节,语气和缓却威严无比。其实不必看,他也知道是谁,淡淡道:“紫虚真人若将全部的九字真言传给我,不牢真人亲至,也死不了。”
“你这是引本真人来了?”紫虚轻轻蹙眉,一想也明白过来,还有什么比剑阵里濒危却又不会真的不小心就死了的地方呢?他又打量了一眼封白,浑身浴血,被剑意洞穿得没块好肉,偏偏面色如常,竟对自己都如此心狠。
封白不答,紫虚只好转而道:“道:“不过才数十年,你如今实力已大增,得掌握白虎之力,又何故如此急切?”
“真人早早传了功法与我,既不必担心我死得轻易,也好叫我能为真人办事。”封白一边运气,一边道。
“此事关系天下苍生,怎叫为本真人办事?”紫虚的眉头更紧了两分,沉声道:“你本是纯净无暇的性子,怎变得如此功利世故?须知道普德溢,太平仁爱才是正道。”
封白挑挑眉头,紫虚见状,叹气道:“你既不爱听这些,我也不多言。这样罢,你要全部的真言心法,便为我找齐山河社稷图的残卷来。找齐一卷,我便授你一言。”
封白长眉一挑,道:“整个九州的修者都想要这残卷,我一筑基修者,真人也太看得起我了。”
紫虚沉默了一下,未尝不知对方说的也是正理,于是道:“传你真言也可。”说完,他干脆的虚取出一枚玉简,却是不急着传过去,他并非看不出封白的心根本不在山河社稷图上,沉吟道:“我要你收集山河社稷图,不仅是为九州苍生,也是为你。”
封绍斩灭九婴这一壮举,受到平戎州散修们的一致好评,散修盟的主事们也殷勤款待。在此,他也问出了之前战时没方便问出的事。
比如此地位处抱朴宗辖内,就算大宗不派弟子出面,怎么当地的宗门也没有人伸出援手?再比如,俗世城镇里这等浑浊的地方,怎么会有高阶妖兽光顾,还一波又一波?
夏强师面露恨色:“小宗门躲都来不及,大点的宗门又岂能理会我等散修的苦楚,抱朴大宗更不可能理会这种事了。左右不过是没几座城罢了,凡人人多,眨眼间又重建了,损害不到他们。”
平戎州散修盟盟主魏贤叹气连连,“封道友有所不知,我早就求助到平戎州最大的善业宗那里,但他们以为抱朴大宗办事为由,暂且脱不开身,叫咱们先自行处置。”
封绍想了想,随即明白了,抱朴宗这事定然是搜寻山河社稷图。五年前虚无峰一事后,飘渺宗吃了大亏,但抱朴、菩提两宗反而坚定了要找此图的信念。
“封道友有所不知,这些年妖兽本就异常横行,原本好歹也在深山老林里头,也没有那高阶的,左右不过是些低阶妖兽冒头。但最近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头九婴来,疯了了一般的搅乱流向,不知淹死多少凡人,毁坏多少城镇坊市,连修者也……”
九州的散修们与俗世牵绊最深,他们大多难有大作为,所求也不过是活长久些,日子过好些,不少散修都靠俗世的坊市里做买卖来的财物来继续修行生活。修真不是空口白牙,若没有那财侣法地宝,连散修也做不成。
所以这些平戎州散修们如此维护这些城镇,固然有善念的原因,也有干涉到了切身利益安慰的因素在。
“听说大荒州也有妖兽奔出,只怕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幸亏我们有封道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