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吞喉咙,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出学名,便用两根食指在空中描绘出一根带着蘑菇头和两颗乒乓球的看上去就很龌龊的棒|状图形。边画边瞟瞟他的裤|裆,语气飘忽道:“就,就这个啊……”
就这个你个鬼啦!
感冒患者顿时懂了,脸黑一阵红一阵,“谁跟你说我是要玩,玩,玩宝贝?明明是擦鼻涕好嘛,没见我鼻子都塞得透不过气了?!”
什么嘛,搞了半天是擦鼻涕啊。
邓芮茗听罢,松了好大一口气,“原来你不是想擦那个粘粘的半透明的东西啊。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呢。呸,吓我一跳!”说这话时,双目又往他裆下乱瞟,嫌弃万分。
谢闻:“……”神tm粘粘的半透明的东西。
“你往哪看呢,不要乱看!”他捏住她的腮帮子,把她的头掰正对视。
她力气使尽扯不开他的手,只好嘴巴嘟在一块儿口齿不清地反抗:“死变态,放开我!”
“到底你变态还是我变态?整天就知道宝贝长宝贝短,满脑子都是宝贝!”
邓芮茗一时没忍住,出言反驳:“那宝贝也确实分长短的嘛……”
“……”谢闻觉得有点不能呼吸。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自己的贱嘴。
“说啊,继续说啊。那么想研究宝贝,不如我们去厕所研究个够?”他气极反笑,说着作势要把她拉去厕所。
她不敢造次,连连摆手,“别别别,不用了,我对宝贝其实没那么感兴趣的。”
谢闻忽然想到什么,更加逗弄起来,“哟,怎么现在不要看了,刚才恨不得眼珠都飞出来了。哦——我差点忘了,你不就是传说中传说中的大吊萝莉嘛。”
她彻底闭上了嘴。
“我看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表情包。”他松开对她腮帮的束缚,转而弹着她的脑门,“哪个家伙会那什么一晚上?你就巴不得我翘辫子是吧!”
邓芮茗双手揉脸,连声赔笑,“没有没有,搞错了搞错了。你赶紧去超市吧,我先回去了,886。”
他扬起虚伪的笑容,“你除了666和886还会喊什么?”
她尬笑,“10086算吗?”
“白痴。”他一把揪住她的后领,拎着就往超市走,“别想跑,跟我去提篮子。”
邓芮茗:“……”
超市内多是来买酒的高个小伙,她挎着塑料篮子在货柜间艰难穿梭,还得接收谢闻时不时抛来的恶意视线。
“你到底在挑什么?不就是几包餐巾纸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选卫生巾。”她忍不住抱怨。
谢闻侧过身,凉凉道:“你再说一句,我就买包卫生巾让你吞下去。”
她合上嘴巴。
他继续挑选,“有的牌子太糙,容易擦破皮。”特地加重破皮二字。
邓芮茗身子一抖。
余光瞥见她吃瘪的神情,谢闻满意地将五包纸巾丢进篮筐。向前走了几步又驻足,递给她数瓶饮料。
“你疯了,拿这么多水。”她皱着眉将篮子向上提了提,把手在她小臂上勒出两条红印。
他理所当然,“一晚上,肯定口渴……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个。”
比较了一下,他伸手拿起一包布料。
“毯子?邓芮茗接过,好奇地问,“超市里怎么有这个?”
他往收银台走去,“大概是为了给我这种在包厢里睡觉的人准备的吧。”
前者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谜之自信,觉得他脑子一定有问题,嘟囔了句“老年人”。
不过谢闻的考虑是对的。一群人在ktv通宵,总有那么几个要睡觉,而他就是典型的熬不得夜的人。
回到包厢,服务员已经把餐盘收走。赵孟西埋怨他俩在外逗留过长,“你俩又去哪交流感情了?闻闻你快坐下,到我为你点的歌了!”
他眼皮一跳,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给我乱唱。”
“谢闻君。”娘娘腔忽然脸色一转,对他竖起中指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看上去特别斯文败类,“请让我为你献上一曲——《爱如潮水》。”
谢闻:???
赵孟西娘化的声线特别适合唱这种柔弱男子的苦逼情歌。随着曲调变化,谢闻的脸色越来越黑。直到副歌奏响,他再也摒不住了,冲上去就想把娘娘腔朋友按在地上猛揍。
可惜娘炮此刻跟吃了菠菜似的力大无穷,挡在点歌机前死活不让切歌,还举着话筒深情款款地强迫他对视,嘴里嚎道:“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谢闻捂住耳朵,“你特么能不能闭嘴?”除了脏话竟无言以对。
赵孟西一听更乐,猛然勾住他的脖子,就差没把话筒贴他耳朵上。
这一闹,娘炮愣是破了音,他险些没被高音震晕过去。一个踉跄,跌在沙发上,称了对方的意。
满包厢都洋溢着娘娘腔刻意心酸的声调,配合苦情委屈的歌词,一下一下敲击着谢闻脆弱的小心脏。
为了营造气氛,闹事者还顺手打开了房内的炫彩灯光。七彩酷炫的光线四处扫射,不断变化色彩,险些闪瞎谢闻的钛合金狗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处城乡结合部的迪厅舞台上。
伴随一句拉长的“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响起,恰巧一束绿光打下,犹如绚烂极光,照耀在他那郁郁葱葱的发顶上。
竖起耳朵,似乎还能听见喜羊羊和好朋友们在头顶撒丫子狂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呢。
他面如死灰地端坐在沙发上听完了大半首歌曲,宛如一尊雕像,身披斑斓光芒。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