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叶长瑞没有理会还呆愣的两人,径直走入灵田,只见那地上正插着一根树枝,几乎有半截没入土地,而那泥土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痛苦的蠕动着,一丝丝暗红的颜色从泥土中渗出来,那丹门弟子面色一变,马上蹲下身开始用手挖土,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只淡灰色的老鼠状的东西,那不知名生物的腿还在不停抽动,显然没死透。

叶长瑞有些意外,开始重新审视起这只灰溜溜的老鼠,在他的预计中,这东西断然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才在疑惑着,他就听身边把那灰色老鼠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的丹门弟子发出了惊叹,“天啊,这是银线鼠的幼鼠,难怪了,原来那些灵草是被它给啃了根。”

“银线鼠。”叶长瑞有些愕然,他对这个星球上的物种并不太清楚,但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以免露出破绽。

好在处于激动中的丹门弟子很快就给了他解答,“你看,这里有三条白色,我不会认错的,这是银线鼠的幼鼠,等长大了,那三条白线就会变成银线……”

激动的说了半天后,那人犹豫了一会,虽然不舍,但还是将手中的银线鼠递向了叶长瑞,“青锋师兄,这银线鼠是你捕到的,理应归你,别看银线鼠长的娇小,其实属于凶兽,现在它正是幼年,最好驯服的时候,等它长大了,一定可以成为青锋师兄的一大助力。”

这……叶长瑞瞪着那只半死不活的东西,见到叶长瑞的表情,那丹门弟子马上笑了,“青锋师兄不用担心,银线鼠的生命力非常顽强,现在受的伤,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叶长瑞听了那弟子的话,伸手将那只银线鼠接了过来,没想一到他手上,那只本是半死不活的银线鼠仿佛感觉到了危险一般,马上挣扎了起来,果然生命力顽强啊。

见到银线幼鼠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渗血,身上带了伤药的丹门弟子很快贡献了出来,涂了伤药后,银线鼠身上的血口果然立刻停止了流血,但与此同时,一根细细的铁链也套在了银线鼠的小细腿上。

见到叶长瑞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那丹门弟子解释道,“银线鼠的速度非常快,一旦逃脱就很难再抓到,而且它到底是凶兽,一旦伤势恢复,迟早会露出凶性,还是防着一点比较好。”

莫名得了一只幼年凶兽,叶长瑞承受了所有来此看护灵田的内门弟子的妒忌视线,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将这只小小老鼠放在心上,所谓的凶兽,也就是对那些连筑基都没到的低阶修士而言,哪怕这只银线鼠长到了成年,也对金丹期的他构不成威胁。

事实上,他并不想养着这样一只东西,他可没有忘记,这银线鼠是靠着啃灵草灵药的根茎为食的,他来这玄灵宗灵田的目的,本就是想弄一些灵田土壤回去,将自己从地球上带来的那些珍贵灵种培育出来,如果以后那些被叶家历代珍藏的灵种才长出苗,就被这只嗜食根茎的老鼠啃了,他可就得不偿失。

……

再漫长的一天都有结束的时候,不知何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在田里苦干了整整一天的外门弟子们发出了小声的欢呼,他们陆续的从灵田中走了出来,虽然在灵田里折腾了一天,但好在每个人身上都贴了隔尘符,身上没有沾上一分泥土。

叶长瑞他们这些内门弟子除了留下几个守夜外,剩下的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叶长瑞自是想独自离开的,但是今天才抓了只凶兽幼崽的他注定到哪都要被围观,不说青锋,其他好几个虽然与他关系说不上好,但也没有过交恶的师兄弟们都围了过来,几人簇拥着他一路热烈的讨论着银线鼠长大后的种种。

叶长瑞并不适应这么多人围着他吵吵嚷嚷,下意识的就要皱眉,但因着现在青锋的身份,只能强自按捺,他此时只希望这回屋的路能再短一点,好快一点摆脱这些人。

没想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唤声,“师弟们真是好兴致啊。”

叶长瑞跟着青木他们一同转身,就见到一个身着一袭灼人红袍的人站在他们身后。青木等人的面色立刻就变了,齐齐行礼道,“见过师兄。”

红色袍服在玄灵宗内代表了尊贵,代表了核心,是只有核心弟子才可以穿的正装,玄灵宗内的规矩,不管年龄大小,不论修为高低,外门弟子见到内门弟子要称师兄,内门弟子见到核心弟子,同样也要称师兄。

那红袍男子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踱步到青锋面前,笑吟吟的看着青锋道,“听闻青锋师弟今日捕获了一只凶兽幼崽,不知可否给师兄一观。”

叶长瑞垂目,没有说话,只是一拉那系着银线鼠的细链,淡灰色背上有三根白色条纹的银线鼠立刻窜了上来,吱吱乱叫着。

红袍男子看到银线鼠,眼中现出一丝喜色,他装模作样道,“师兄我观之这银线鼠甚为可爱,心中十分喜爱,不知青锋师弟可否割爱,我愿以十张烈火符相换。”

听了红袍男子的话,青木他们齐齐色变,算是明白了这位身为核心弟子的师兄为何无缘无故要叫住他们了,原来是来想来强要银线鼠的,那十张烈火符虽然威力不错,但是用一张少一张,怎么比得上银线鼠这个永恒的助力呢。这个交易明显是青锋吃亏,但是却不好让人拒绝,毕竟对方是核心弟子,如果不答应,以后难保被穿小鞋。

几道担忧的视线齐齐落到青锋身上,但这个被众人关注的主角反而异常的镇定,只见青锋垂着的眼无波无澜的抬起,“师兄想要以十张烈火符换我这只银线鼠?”

“没错,青锋师弟考虑的如何。”红袍男子神色轻松,显然对青锋的答案有八成把握,料他们这些普通内门弟子也不敢不答应,可是他这种自信在青锋下句话出口的瞬间裂掉了。

“区区十张烈火符,我看不上怎么办。”

青木等人齐齐倒抽了口气,惊吓的看着青锋,天呐青锋,你就是不愿意换,也要说的委婉一点啊。

果然,那红袍男子的面色扭曲了一下,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迸着,“青锋师弟,你不要不识好歹,眼高手低,可不是个好习惯。”

叶长瑞对眼前之人隐忍的愤怒视若无睹,“如若师兄无事,那青锋就先告辞了。”

叶长瑞说着,就要从红袍男子身边绕过去,这一下子彻底把那人的怒火激发出来了,“你给我站住,看来青锋师弟不过抓到一只小小畜生,就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对同门师兄也敢如此顶撞,今天就让师兄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红袍男子说着,就祭出飞剑向背对着他的青锋刺了过去,叶长瑞听着身后的破空声,手指微曲,就待放在银线鼠的背上,本就是凶兽幼崽,突然遭遇攻击,护主心切之下爆出凶性,误伤了一个门内弟子,很合情合理的一幕吧。

然而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没等叶长瑞出手,一声孩童尖细的叫嚷猛的插了进来,“住手。”

与此同时一枚玉符被抛向了叶长瑞,一落到叶长瑞身旁就立刻张开了一层水波样的防护,那没有丝毫留手的一剑被这层防护罩结结实实的挡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叶长瑞都同样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入目的同样是一袭红袍,不过个子矮了很多,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模样,不少人都面露疑惑,既然身穿红袍,那应该同样是核心弟子,但是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号人。

只有青木面露释然,他小声的对一旁还不知道那小孩是谁的人解释道,“那孩子就是青锋前一段时间带回来的孩子,放心,是救兵。”

听了青木的话,不少人面露恍然,也松了一口气,既然青锋也有认识的核心弟子,那么这事就好办了。

红袍男子看到那个孩子,同样有些愕然,但很快就露出笑脸来,要知道这孩子可是师傅最近的心头宠,平日里他们无不刻意讨好两分,看看师傅连防身玉符都给了他,就可见师傅对他的重视了,不过这小师弟也太不懂事了点,那么珍贵的玉符,怎么能随便乱用呢,红袍男子还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怎么对小师弟进行爱的劝说时,就见自己的小师弟竟然跑到对面那个不识相的内门弟子前面,张着手戒备的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19、第十九章 你会后悔的

红袍男子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很久才勉强恢复过来,他见着自家小师弟对那青锋这般维护的态度,斟酌了一会道,“小师弟,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想与这位青锋师弟切磋切磋……”

“你胡说,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偷袭。”孩童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折的余地。

红袍男子的脸不易察觉的扭曲了一下,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干巴巴的笑,“小师弟,试问青锋师弟的修为远远低于我,我又何来偷袭之说呢?”

这……小孩子毕竟人小经验少,听到红袍男子这么说,当下就应不下来了。

那红袍男子知道今天也是讨不了好处了,反正那个青锋只要还在玄灵宗,他就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他犯不着为了教训一个微不足道的内门弟子,得罪这个师傅眼前的小红人,当下弯腰对那小身板只到众人的腰部,却还是张着手一副护卫姿态的孩童道,“小师弟,既然你们是旧识,那师兄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先走一步了。”

红袍男子说完,果真就转身离去了,看着那个走远的红色背影,青木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们就都将视线放在了那个红袍的小孩身上,这孩子可真逗,该说不愧是资质好,一入门就被门内长老收为徒弟吗,刚刚那护着人的一幕,还真有点气势。

青木一干人本以为那孩子之前那样护着青锋,必定与青锋的关系非常好,还都想仗着人孩子小,入门时间短打趣一番。要知道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虽然平日里在外门弟子面前威风,但是在核心弟子那却受了不知多少气,难得能来一个可以揉捏的,怎么能够放过,可是紧接着,他们就发现了气氛有一点不对劲。

那小孩转身看向青锋时的样子,哪里像是与青锋关系好,说是来寻仇的还差不多。

这一见之下,哪还有不长眼的人有那个逗弄的心思,当下纷纷口中说着,“小师兄,我们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你们慢慢聊。”转眼间走了个干净,一点也没有对称呼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为师兄的不好意思,更加没有将青锋独自一人仍在那里的愧疚,反正那孩子刚刚还救了他,那关系就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而且青锋好歹入门这么多年了,就凭武力,还能打不过对方一个刚入门的小孩吗。

一袭红袍的孩子绷着脸站在那里,明明眼前就站了一个高个的大活人,但他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只是偏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路边的一块小石子,仿佛那小石子上长出了花一般。

这孩子此时的形象与刚被青锋带入玄灵宗时截然不同,一袭正红的袍服说不出的尊贵,原本干瘦的脸颊也变得粉嫩白皙,一头细软的发挑起了一部分在头顶规规矩矩的带上了发冠,剩下的则披在身后,那些在凡间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的精神面貌,在修真门派中仅是一颗丹药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

叶长瑞细细打量着眼前不过一日未见,就已经大变样了的孩子,看到对方过的很好,他也很欣慰,不过等了良久,见那孩子还是看着石头,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他无奈了,只能采取在带这孩子来的一路上所常用的方式,拍了拍对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