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不知道他怎么了,任由着他勒着自己喘不过气,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
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林清浅,你是不是傻?”紧抿的唇瓣终于翕动,每一个字像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傻?”
傻到……让人心疼。
林清浅眨眼,语气很无辜,“我不傻啊。”
江砚深松开她,低眸语气凶煞:“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把感情和工作分开,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心软……”
“这些我都知道啊。”不等他的声音落地,林清浅轻笃的声音响起,“可是我不想那样做。”
江砚深剑眉蹙起,眉心凝满寒意,“你还敢顶嘴?”
他在生气,她却在笑,“我知道你有能力解决,我也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可是阿砚……”
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他,理直气壮道:“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一定肯定绝对要为你做一些事,而这些事也只有我来做才最合适。”
“酒可以不贪杯,可是爱要有所保留那还有什么意思?”
江砚深怔住了,半天似乎才没办法的挤出一句,“你就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听。
林清浅绯唇轻挽,“我不是以前的林清浅,你不是早知道了?”
江砚深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在她的脸颊上,凝望着她的黑眸明暗不定。
林清浅仰着头,素净的小脸上流淌着淡淡的笑意。
“林清浅,我们分手吧。”话到嘴边,在齿缝和唇瓣之间滚动良久最终还是咽回肚子里,让五脏六腑碾碎。
林清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怎么了?”
江砚深长睫低垂,再次掠起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低头凑近,嗓音撩人:“浅浅,我会对你好的。”
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林清浅弯唇,还没有来及说话,唇瓣就被堵住了。
***
下半夜房间的温度似乎很低,江砚深将被子拉高盖住了雪白的香肩。
林清浅被折腾的太累,没一会就进入梦乡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起身下床。
窗外的月亮又细又弯,凉风一阵阵的吹来,树叶哗啦啦的作响。
江砚深走到了花坛旁坐下,原本种着玫瑰的花坛里此刻种满了小青菜大白菜且长势喜人。
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青菜的气息,让人的心情忍不住放轻松不少。
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抽了一口就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
烟蒂在指尖寂寞的燃烧,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就如同一颗红色的星星。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黑眸盯着火光,薄唇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也许你已经伪装的很完美,能骗过所有。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走进你的心底是不是?
——什么亲人,什么兄弟,什么爱情,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不是吗?
顾修辞的话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嘴角的弧度也越发的讽刺。
自己伪装的很完美,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自己……
顾修辞却用寥寥数语将他打回原型,打回万丈深渊,永生不得翻身。
指尖的烟蒂燃尽,烫到了手指,他后知后觉的松开手,烟头落在地上,火种逐渐熄灭。
——江砚深,你可以不在意我们,但是只有这个女人……
——只有这个女人你不能对不起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糟践她的一颗真心!
不会的,他永远都不会糟践那一颗滚烫而赤诚的真心。
***
天快亮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早上雾蒙蒙的,空气里湿气很重。
林清浅下楼没看到江砚深,找了一圈,在后院的花坛看到一道峻拔身影。
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好看的手腕,在菜园里拔了两颗大青菜。
袖子还被雨水打湿,颜色深了几分。
“你在这做什么?”林清浅走上前问。
江砚深看见她,黑眸如沐春风,“我问过农大的教授,他说这菜被雨水打过吃起来更可口。”
“…………”
林清浅无语几秒,“你种个菜还找教授做顾问?”
江砚深似是没听出她言语间的无语,拿着白菜往屋子里走,“教授夸我很好学。”
林清浅:“……”
这老教授是没学生教了吗?
江砚深将白菜交给阿姨处理,回头看她一脸无语的样子,菲薄的唇瓣勾了起来。
林清浅不解:“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