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倾洒下来,远处的高楼大厦逆着光,清晰的光影交叠在一起投落在斑驳的地面。
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巷都穿梭着暮春温暖的微风,偶尔有落叶从枝头凋零,缓缓地飘落在路边的水洼里,空气里充斥着汽车尾气难闻的味道。
男人安静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一双深邃的眼眸宛若星辰一般,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男人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凉薄的唇微微勾了勾,扬起一抹冷冷的讥诮,目光如炬。
他想了想,在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好一会儿,那端也没有人接起来。季翰林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无奈地耸耸肩,因为下午的那件事情她或许还在生气吧?是他太过于着急了,他想了三年的时间却一直找不到原因,一直到余归晚告诉他,小静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受孕了,他那么喜欢孩子,可是,她却害怕自己做不到……
不就是孩子么?他们可以领 养,现在的医学技术那么发达,他们也可以进行体外受精,或者试管婴儿,他都不会在意的。
又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再拨第二遍。
与此同时,徐斯年因为杨静对他无情地放了鸽子,下班之前他就已经等在她公司大厦的门口了,杨静刚从门口跟同事一起走出来,他就立刻朝着她招手,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跟她一起的同事顿时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杨静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无奈地撇撇嘴,中午放他鸽子是她不对,现在人家都找到门口来了,她只能跟自己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朝着徐斯年走过去。
“上车!”徐斯年直接打开车门。
杨静无奈的耸耸肩,中午的事情她也不是故意的,坐进车里,她看了一眼脸色冷峻的徐斯年,这厮该不会是还在为她放鸽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一路上,徐斯年一直沉默着,杨静也只好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不时瞅一眼车窗外华灯初上的美景。
“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徐斯年微皱着眉,语气显然不是很友善,就像是一只焦躁不安的刺猬,狭长的丹凤眼染了一丝冷笑。
杨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向徐斯年的目光多了一丝狡黠和玩味,“想让我说什么?是关于中午的事情吗?”
听着她平淡无奇的语气,徐斯年只觉得一阵郁闷,恨恨地咬咬牙,又沉默了下去。
“我跟他……”杨静敛了眸,低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漆黑的眼眸一片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的起伏。
对徐斯年,她有的只是感激,无关于爱情。
“算了,去吃饭吧!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了。”看着她微微诧异的脸色,徐斯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又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句,“我请客。”
杨静勾唇浅笑,丝毫都不觉得尴尬,半开玩笑地说道:“那就好,要不然的话,你就只能把我留在那里打工抵饭钱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徐斯年立刻就明白她这是对上次那一顿晚餐心有余悸呢!忍不住就轻轻笑了起来,紧绷的脸庞立刻就缓和下来,唇畔的那一抹笑意一直蔓延至眉梢,也晕染了那一双黑白分明却又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
“不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开了你一瓶拉菲吗?你就得一直记着!”徐斯年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
“徐少,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一顿饭花了好几千,远在山区的儿童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呢!”杨静没好气地瞪他,很鄙视他这种奢侈浪费的行为,那顿饭花了她差不多大半个月的工资,她要是不心疼那就奇怪了。
徐斯年依旧笑得明媚,狭长的丹凤眼流光溢彩一般,眸色染上一抹极浅的笑意。
“谁说我不知道饥汉饿的啊!我这不是打算请你吃晚饭吗?”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
一条林荫小路一直延伸至竹林的深处,道路两旁是墨绿色的竹林,有风,穿梭在这一片竹林,葱葱郁郁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城市的闹区有这样一片寂静的地方,实属罕见。从竹林入口进去之后,杨静就被这一片绝美的景致吸引住了,不时朝着徐斯年看一眼,他带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这里应该是传说中有钱人的私人会所吧!
小路的尽头有灯光,顿时驱散了少许了黑暗,给暮春微凉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