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妈妈似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那一张因为剧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庞，“小扬，是你吗？你终于肯回来了……”

俩父子好不容易安抚了易妈妈，从卧室里走出来，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样子。

“医生说她的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压迫了大脑中好几处重要的神经，现在只能用药物控制病情的恶化，他们不建议做开颅手术，因为成活率只有两成。”易爸爸一脸无奈地说道，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苍老和疲惫。

易扬不由得微微皱眉，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小扬，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你妈这病，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多回家看看她，这几天她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你，可是你一直都说太忙了，不能去医院看她。其实，我跟你妈用不了多少钱的，我们只想看到你过得幸福，然后还像以前那样，你每个星期都能带着媳妇回来一次，你妈以前一直都想抱孙子……”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看着样子，她是等不到这个机会了。”

“易扬，你别怪爸爸啰嗦，晚晚真的是一个好媳妇，失去他是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

易扬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家的，所有的回忆，一幕幕，就像是流光溢彩的电影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缓缓地掠过，所有关于她的好，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就像是暴雨的天气里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用脑袋重重地撞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额头上一片通红的印迹。

“我tm就是混蛋！混蛋！”他嘶吼着，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赤红一片，那一种愧疚和悔意就像是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朝着他涌过来，就像是要窒息了。

阳光，那么美好，远处的天空一片湛蓝。

咖啡厅。

阳光的味道从落地玻璃窗挤进来，充盈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悠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着，空气里还弥漫着一丝咖啡的浓香味儿。

窗外，人来人往，余归晚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子，手里捧着一杯柠檬水，微侧着脸，目光透过玻璃窗望着落在一株落了树叶的梧桐上，细碎的阳光从枝桠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地面落下无数不规格的光斑，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杨静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甚至还带了一股阳光的味道。

“小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不就是塞车吗？太正常不过了。”余归晚半开玩笑地说道。

杨静要了一杯摩卡，然后安静地望着她，嘴角微微扯开一抹弧度，一本正经地说道：“亲爱的，那天在酒吧的事情……”

“你不是跟我说喝断片了吗？难道你又想起一些什么了？”余归晚微扬起精致的下颌，双手交叉在一起，似笑非笑地问道。

“徐斯年，徐斯年，这货给我打电话了，说什么是他我男朋友，我就奇了怪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或者说男性朋友。”杨静的语气很诧异，而且还是那一种难以接受的程度，“晚晚，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自从那一次小产之后，她就几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男人开始敬而远之，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只是偶尔会去守望者酒吧坐一坐。只是没想到昨晚上竟然喝多了，而且还招惹了这么一个脸皮厚的无可救药的男人。

“嗯，他说的没错，你介绍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余归晚一脸认真地点点头，眸色扬起一抹浅笑。

“呵呵，真的？”杨静嘴角一抽，傻笑了两声，“看来我真的是喝多了，以后，一定得戒酒，对，戒酒……”

余归晚沉默着，一直看着她浅笑不语。

“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了吗？”杨静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忽又想起什么，杨静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你家莫少呢？你们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还有婚纱？你去看了吗？还有就是，你们打算在郊外的农场举行婚礼还是打算在教堂里？”

“晚晚，我跟你说哦！结婚这事情很麻烦的，你现在必须行动起来了，要不然的话到时候肯定忙不开的……”

寂夜为荒。“你比我还着急！”余归晚失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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