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或者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莫昊野缓缓地勾起唇角,目光的焦距落在杯中色彩绚丽的液体上,神色略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易大律师,如果突然出现那么一个人,他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全都抢走了,那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易扬微微诧异,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之色,他突然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莫昊野已经轻轻地笑了起来,唇畔的娜一抹笑意透着淡淡的冷漠,与他眼底泛起的那一丝阴鸷的寒意相互映衬,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一张深邃的脸庞竟是说不出的狰狞。他挑了挑眉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让他也尝一尝得到之后再失去的滋味儿,我会将他所珍惜的一切全部都毁掉,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易扬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被他眼眸中那一股浓烈的恨意惊骇住,仿佛是被感染了一样。师勾唇笑。
“怎么?害怕了?”莫昊野微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你觉得是毁掉别人容易?还是让自己一辈子活在痛苦和不甘中容易呢?我记得,当初你爬上凌薇的床也是很乐意的,至于你不小心把她推下阳台,你做的也挺好的……”
“别说了!”易扬连忙出声制止,耳边似乎又响起她带着哭腔的呼救声——
“易扬,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易扬!救我!求求你,就看在我这么多年爱你的份上!就看到我们之间曾经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
他记得那一张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的脸庞,也记得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没错,是他推了她一把,可是就算是他当时没有借力推她一把,她也支撑不了多久的。易扬的心里有恨,而且恨意滔天,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可能染上艾滋病毒?
莫昊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易扬的脸色。
“易大律师,你知道当初余归晚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跟你离婚吗?那是因为……”
被痛苦压抑着的他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或者说找一个让他觉得心安理得的借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因为什么?”
莫昊野丝毫都不着急,似乎很享受他痛苦的表情,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壁,就像是抚摸着美人儿光滑的肌肤,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渲染了一抹邪肆的笑意。
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似笑非笑地说道:“易大律师,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面,自己打开看看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一直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易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他突然觉得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似乎每一步都被他计算好了,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凌薇的死因,如果他把证据交给警方的话,那么在如今的法律上,他至少也会被判个过失杀人,牢狱之灾不可避免地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不想坐牢,他是律师,他曾经多次去看守所探望过自己的委托人,他忘不了那么多的人哭着求他救他们出去,也只有身在高墙之内,才知道真正失去自由的痛苦。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信封口,却还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我这是为你好,你总不会心甘情愿看着他们生活得那么幸福吧!而你自己,却深陷在地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彻底毁掉他们的幸福,在地狱里有人陪着也好过自己一个人。”
莫昊野勾起唇角,目光并不去看他,而是落在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似是带着一丝蛊惑,意味深长地说道:“易大律师,你还在犹豫什么?反正你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了,就算是知道真相了又能怎么样?”
易扬沉默着,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性子有些懦弱,以前余归晚每一次跟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妈总是当着他数落她,他却从来都没有帮她说过一句话,他怕自己的母亲会生气。创业的最初两年,很多事情都是余归晚帮忙处理的,她在那些员工面前似乎比他更受尊敬,或许是因为自私,又或许是因为懦弱,在律师事务所刚走上正轨的时候,他就找各种借口让她辞职当家庭主妇……。
他依旧在犹豫着。
莫昊野嘲讽地冷笑一声,伸手将那一个信封撕开,一张张光线昏暗的照片立刻从信封里滑出来,赫然落在了桌面上。
“易大律师,你说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整个晚上都会发生些什么?”
易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拍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照片里的人,那个趴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是他的前妻,不对,在那个时候,余归晚还是他合法的妻子。
愤怒,不甘,恨意……
他的双手用力地攒着那些照片,几乎变了形,他似乎忘记了,这一幕的始作俑者是谁?
“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相片的?”易扬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