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林安静地站在原地,就隔着那么近的距离,他只要伸手将可以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可是看到她略带着嘲讽的笑意,胸口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一抽,疼痛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即使那一年在alen的葬礼上。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然后又缓缓地摊开。
他让自己微笑,薄韧的唇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流光潋滟般,却压抑着莫名的悲哀。。
“既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季少,我们之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很好吗?说不定下一次再遇见的时候,我还会被你的外表吸引,毕竟既漂亮的男人又合我口味的男人不多。”
杨静浅浅地微笑着,微扬起的下巴尖瘦,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了,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如昔。
季翰林眉心微皱,想说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面对着她,他无言可对,不过只要能够安静地看着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或许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原来语言还是如此的苍白。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看我一眼?那么好,你也已经看完了,现在可以走了。”杨静冷哼,眉梢微微挑起,一如往昔那样的骄傲,她绝对不稀罕男人对她的施舍。忽悠想起什么,她突然笑道:“是不是你觉得我可怜所以才临时赶回来的?等过几天是不是就要离开?季翰林,那你不如不回来,真的,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宇紧紧地蹙成一团凌乱的麻花,她猜得没错,两天之后他必须离开,那里有他的父母,他绝对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季翰林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一双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将她紧紧地进了怀里,抱得那样的紧,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他承认他在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她会因此而离开他。
她挣扎,用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他的双臂就像是铁臂一般,将她紧紧地包裹着。
杨静的心里有恨,那一种恨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她挣不开,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跟他争执,她的身子很虚弱,若是站在风口,说不定会被一阵冷风刮飞。
于是,她抬头,一口咬在他的脸上,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她甚至感觉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充斥着她的口腔,可是她依旧没有松口,她只听到他最初轻哼了一声,然后再也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若是咬一口还能让你发泄心里的痛苦和不满,那么再咬重一点,这样的话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季翰林柔声说道,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忍受着脸上的传来的剧痛,只要她觉得开心,即使多咬几口他也心甘情愿。
杨静微微一怔,突然就松开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他那一张俊美的脸庞留下了几个清晰的压印,有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来,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她推开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说道:“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静,如果你要赶我走,那么也要等到你的出院的时候,两天,就给我两天的时间,好不好?两天之后就算是你不赶我走,我也会自己离开的。”
个手可瞬。季翰林紧蹙的眉宇就像是雕刻出来的印记,那么深,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她的脸上,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之色。
两天而已。
杨静觉得是自己贪心了,两天,不如不见,不如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你滚!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她伸手推他,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握在一起,怎么都甩不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地抱着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最初没有招惹你,或许我们依旧还是很普通的朋友,都是我的错。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别一个人承担,即使只有两天的时间,我也想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别赶我走,因为两天之后我想留下来我也不可能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身不由己也许就像他现在还有吧!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彼此融合在一起。
杨静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她。
窗外,晌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轻轻地撒落了一地,竟有些耀眼,她的眼睛被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
细微的暗沉在阳光下舞动着,就像是她心里最卑微的存在。
病房里很安静,除了他们的呼吸,他们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给我一段时间,或者你跟我去苏黎世,好不好?”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布满了血丝眼睛安静地望着她,左边脸颊的牙印依旧清晰,甚至有些说不出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