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在这里好了。”当小汽车开过一个石拱桥后,周健说道,从这里已经能看到他的家乡周家庄了,再往下的路便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而且路上还经常有小孩子追逐打闹,以及鸡鸭鹅大摇大摆的穿梭,汽车开进去实在是不方便。
司机停下了车子,周健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对这片宁静的村落,周健每次回来都有不同的感慨。
桥下的小河依然清澈见底,这条河陪伴了周健小时候大多数的玩乐时光,孩提时候的他经常挽着裤腿,赤着脚踩在河底滑溜溜,凉冰冰的鹅卵石上摸螺狮——那大概是螺狮吧,其实周健一直搞不懂那种黑色的螺旋壳生物的书名叫什么。
闻人慧音也下了车,她不自觉对着光可鉴人的车窗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本来就已经很顺了的头发。
这种车窗内部镀有反光层,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到里面,跟镜子的效果几乎等同,闻人慧音仔细的看了看车窗中的自己,犹豫的问周健道:“阿健,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头发盘起来好一些?能显得更成熟一点……”
周健道:“你才刚满十九岁啊,扮那么成熟做什么,我觉得清纯一点就挺好。”
“是吗……”闻人慧音想了想,似乎对周健的话不怎么认同。
周健笑了笑,说道:“你再打扮都要成仙女了,我妈妈看到你肯定要笑的嘴巴咧到耳根了,我都怕她高兴坏了。”
“是吗?呵呵呵~~~”闻人慧音咯咯的笑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周健话里带着较多的玩笑和夸张成分,但是她听了还是很开心,心中那一丝隐隐的忐忑也淡去了许多,她说道:“你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周健道:“我爸妈人都很随和的,不过我爸爸不爱说话,我妈妈话很多。到时候我爸爸要是对你冷冷淡淡的话,你可别介意,他就是那样的人,平时我在家都很少见他露什么笑脸。”
“哦……”闻人慧音点点头。
“好啦,走吧。”周健一边说,一边撑起了伞,岭南七月的太阳很毒,若是不撑伞的话,皮肤容易晒伤。
乡村的小路弯弯曲曲,带着尘土的清香,夏蝉伏在椰子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响着,这种声音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却似乎一直在昭示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因为大自然的神奇而带来的生命活力。
闻人慧音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周健的身边,道路上偶尔遇到的泥泞则被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绕过。
村小路上,经常遇到一些村民,有赶着水牛的老伯,有带着草帽的村妇,也有拿着竹枝一路敲敲打打的顽皮孩子,他们穿着朴素的衣服,偶尔身上还带着泥点。
周健一一跟他们打招呼,不过他们的目光基本都落在了周健身边的慧音身上,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他们不会像大人那样保持含蓄,而是直接驻足,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孩,因为久经曰晒而显得红彤彤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闻人慧音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扯了扯周健,小声说道:“他们干吗这样看着我啊……”
周健笑道:“新鲜啊,看你衣服穿的漂亮,看你长得漂亮,包括你的气质都不同,所以他们觉得新鲜,没见过……”
“呃……”闻人慧音呆了呆,然后笑了,“你的家乡真可爱。”
周健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原始,地方很小?”
“没有啊,很宁静,很淳朴,很清新,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住在这里也很不错呢,每天安安静静,简简单单。”
闻人慧音说的是心里话,她本来就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女孩,并不喜欢世俗和喧嚣。
周健道:“嗯……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星光胜过喜欢灯火。”
“呵呵,你还记得,嗯,是啊……也许我挺适合出生在这种地方的。”
“也许吧……嗯,到了,那就是我家了。”周健指了指前面的一栋平凡的小房子,他的家依然是那个样子,母亲并没有用他带回来的钱修葺房屋,只是在门口的土路上打了水泥,这样就不用在下雨天弄得满屋是泥水了。
旧篱笆围成的院落,斑驳的石灰墙,微微腐朽的木质牌匾,牌匾上用黑漆写着“周大年诊所”,旁边用则刷了一个不规整的红十字。
这样的诊所招牌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要是陌生人来此的话,估计是不敢进这样的诊所了,不过父亲的医术已经传遍了乡里,所以牌子怎么样就无关紧要了。
看到周健的家,闻人慧音原本稍稍放松的心情却又隐隐的忐忑起来,她并不清楚曾爷爷跟周健家族的关系是怎样的,但是她听曾爷爷的意思,似乎周健的父亲未必会满意她这个儿媳。
毕竟周健的家族是一个习武世家,而她别说古武了,连体育方面都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