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而娴熟的技巧,充沛的情感,不那么完美却别有用意的演奏场地。
从欣赏旋律的意识中回过神时,宁微终于发觉了什么。
气质和外形都出众的东方人,在英伦泰晤士河边,亮出了充满爱意的琴技。
不少路人为之驻足,或是听他演奏,或是跟随他的目光,看向他注视的姑娘。
宁微已经昏昏然。
她只知道楚铭借来了小提琴,然后看着她,然后,有了旋律。
然后……然后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结束,她看到楚铭向街头艺人致谢,交还小提琴。
路人们友善地留下掌声,楚铭迈着悠悠的步子,依旧是浅淡到难以分辨的笑意,慢慢地走回她身边。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可爱,多迷人。
楚铭看着她,就像他做过千百遍的那样,低头,弯腰,轻吻她额头,行云流水。
这是一场随性而完美的告白。
楚铭牵着她,与她十指紧扣,慢慢离开河边。
宁微还没缓过神来,楚铭不急,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好好回味。
她恍神时,楚铭朝背后的路人之中看了一眼。
刚才他演奏时已经注意到了,宁微身后不远处,有个年轻的金发男人一直在打量他们。虽然动作有所遮掩,还是被他发觉到了。
如果单纯是一些黄热病的变态,对他家宁微感兴趣,他有把握对付。若是别的目的,反而得仔细考虑。
楚铭不动声色地拢紧大衣,感受到u盘后,又朝那人看了一眼,那人却已不见了。
他考虑几秒,按下镜框边缘,一张模糊的照片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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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就忙活了一小段时间,等他知道那个栽赃宁律的人居然被抓住时,感到非常惊奇,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些许不安。
事实和楚铭分析的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在于,对方似乎在宁律入场后收到了些消息,临时在记录本上将宁律的号牌添改上去。做手脚的人被抓住,他们用宁律替换掉的人也随之浮出水面,可以继续进行追捕。
不过,那都不是他们要担心的事了。
楚铭只担心一个问题。
他们挑上宁律,是偶然还是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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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新年已过,农历新年将要临近,伦敦唐人街也开始布置新年装饰。稍微休整一下,过两天就得启程回国。
宁律有些后怕。要是再晚一些,让妈知道这事,就算最后顺利解决,他也会被妈和妹妹一齐骂得狗血淋头。
而对宁微而言,只要宁律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转眼到了回国前夜,宁律再三叮嘱妹妹当心饿狼夜袭,复杂地看她的项链一眼,才心事重重地回去睡觉。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项链,妹妹看起来很喜欢,会不自觉地触碰项链,使他内心复杂不已。
他们家囡囡真的长大了,不再是曾经安静得几乎没存在感的小姑娘了。
不知是不是即将回国的原因,宁微有些失眠。
自从到了英国之后,她的睡眠质量就下降很多。认床的毛病一直这样,改不了。
正当她翻来覆去时,她似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楚铭的。
宁微坐起身,再仔细听,只能听见他朝电梯走去。
格林威治时间的十一点半,他下楼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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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响了电话,才发现是那位朋友打来的。对方深表歉意,但请他务必下楼见面。
“这是一次重要的、私人的会面,arthur,我向你保证。”
楚铭心里有预感,在看到那位朋友旁边的人时,才真正确定下来。
——正是之前跟踪过他们的年轻金发男人。
之前见到他时,他和游客没两样。现在仔细一看,楚铭注意到他穿着不合身的大衣,衬衫发皱,头发乱糟糟的,像海德公园里一簇簇树冠的枯枝。
楚铭刚刚靠近,金发男人眼神一亮,海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那位朋友对此无可奈何,耸耸肩,对楚铭做介绍:
“这是苏格兰场的亨利,他碰上了一些困难,想请你帮帮忙。”
面对冷漠脸的亚洲人,金发亨利显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煎熬地嗯了一会儿。楚铭冷淡着应对,一副被扰好梦的不爽表情。